骊牵着沐棠的手，引着她一道去房里谈话。
盛湛皱了皱眉。
这婆媳俩自个儿神神秘秘的就算了，怎还对自己视而不见呢？
……
容骊拉着沐棠进了卧房，并挥退了一众等着服侍的嬷嬷宫女，以确保周遭无人旁听。
容骊将自己穿越的年份以及穿越时的年龄、缘由告诉沐棠。
巧的是，在原先的那个时代，容骊与沐棠算是同龄人，容骊略大，因为误入深山老林摔入谷底穿越。
因着穿越前二人年龄相仿，于是这对婆媳的关系愈发紧密了起来。
各自叙完身为穿越者的种种感想之后，便要谈论正事了。
容骊穿越前并非是历史相关行业的从业者，对盛代的历史不算熟悉，只记得大概发生了什么，细节方面全然不知。
好在沐棠来了，虽她只是考古从业者，但至少熟读相关历史，能为容骊增添不少助力。
“约莫是这件事情被秦岷或者陛下发觉，四月十五，太子被以谋逆之罪废黜，太子一党逃往京畿后被秦岷从京城调动的兵力围堵，太子与战王尽重伤……”
容骊心头一颤。
“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不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规避这一劫……”因着不知自己会在这场动乱中受什么苦，沐棠对此事的态度自是能避则避。
容骊苦笑，“我曾经也试过躲避一些事情，可从未成功过……既然这些事情能被后人记载下来，那必定是发生了的……我们无法改变什么……”
历史，说直白一些便是从前发生过的事，千百年前的是历史，眨眼之前的那一秒也叫历史。
因为有历史，所以千千万万个容骊与沐棠从未来回到过去，她们不是改变历史创造奇迹的车轮，而是历史车轮下的一粒尘埃。
沐棠知道这一逻辑，可她总是想要做些什么。
容骊瞧出沐棠的心思，只笑道：“棠棠，虽说咱们无法改变事实，但咱们还是可以修剪细枝末节，减轻事情落到咱们身上的影响。”
容骊的话启发了沐棠。
如果无法避免事情的发生，那就将后果所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譬如劝说盛澈早早放弃与孟同光的计划、一致对付孟同光、提前准备好退路等等……
无论如何，最终都是通向同一条路，那些无人顾及的细节之处如何，并不重要。
——
大年初二是女子回娘家探望的日子。
因着文清池的父母皆在京城，盛澈自要陪着她和言书回去探望一日。
大年初三午后，盛澈一家三口刚回明熹宫，便瞧见容骊、沐棠以及盛湛整整齐齐地坐在正殿等候。
盛澈走在前头，发觉容骊的神情尤为严肃，一股寒意自他脚底升到了头顶。
“先将言书抱去后头……”盛澈预感有事发生。
被宫人抱走的言书见父母、祖母、叔婶离自己越来越远，还不满地大哭起来表示抗议。
沐棠的目光从嚎啕大哭的言书身上收回时，盛澈与文清池已然走到了正殿正中。
“大胆逆子！跪下！”高座之上的容骊满面愠色，凤眼似刃，凛凛生风，哪怕是在旁边瞧一眼，都能让人胆战心惊。
盛澈不敢违抗母令，当即撩起衣袍，直直下跪。
文清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跪在了盛澈的身边陪着。
“清池可曾知道这个逆子欲与太傅密谋与倭国海贼联手侵扰江州、闽州以达到与秦家争夺兵力的事情？”
容骊的话让文清池惊得身子一颤，她身为太子妃，自是要懂得一些朝堂争斗之事，她知道若是此事败露会是什么后果。
“母后，儿臣不知……”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去坐着吧！”
文清池看着身边那低下头的男人，眼中满是失望，终还是一人起身，去边上坐下了。
“且不说你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侵扰百姓……你居心何在！”容骊怒极，便将手中的茶盏一砸，瓷片砸在盛澈身上，茶水亦是溅落在他的衣袍上。
“如今秦氏紧逼……儿臣……”
“君子好权，但也应取之有道……”容骊闭了闭眼，稍稍压下了心头的愤怒，“你舅父、表兄甚至是你弟弟在凉州豁出性命杀敌只为让你坐稳这储君之位……”
“你与太傅出此下策夺权，你将你的血肉至亲置于何地！”
末句话落，盛澈的心紧了紧。
“十日之前，你弟弟与太傅聊过一番，太傅自觉策略不妥，说要去劝说你放弃，你怎到了今日还不妥协？”
话至于此，寒冷正月里，盛澈浑身上下似乎被冷水淋透了。
身冷，心更冷。
“太傅从未劝说过儿臣，且腊月二十八儿臣与太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