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杯子飞落在地,侍女也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把额头贴在地上,哀求:“殿下饶命。”
钟离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雁羽羽。
她手中的木剑越握越紧。
钟离佩抬起雁羽羽的下巴,迫使她的那双眼看着自己。
雁羽羽握着剑,想要出手,却被两个侍卫上前将双手反剪在背后。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钟离佩眼中充满杀气。
雁羽羽的眼球微微转动,她确信,眼前的钟离佩与她记忆里的钟离佩不是同一人。
破绽,破绽在哪儿呢?
雁羽羽被迫看着钟离佩的脸,很快就在他的脸上发现了破绽。
泪痣......
钟离佩左眼的泪痣是画上去的,而眼前的人,是刻意用刺青留下的。
雁羽羽身体突然一软。
在雁羽羽的记忆里,钟离佩左眼眼尾,是她们儿时一起看打铁花,不小心烧伤了皮肤,后来留了个不好看的疤痕。他娘亲给他点了一颗泪痣,自此,有了小美人的名声。
所以......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钟离佩。
敢冒充太子,定有阴谋,若雁羽羽此时拆穿,恐怕会被灭口。
“太子殿下,看在我兄长的份上,您就放过我吧。”雁羽羽避重就轻道。
“你兄长?”钟离佩挑着雁羽羽的下巴,手指慢慢往下,捏住了雁羽羽的脖子:“雁羽羽,我小瞧你了!”
钟离佩已经动了杀心。
雁羽羽暗叫不好。
她艰难开口:“殿下,我,我错了!”
“现在认错晚矣。”钟离佩的手用力。
雁羽羽开始挣扎,可是两个侍卫押着她,根本挣脱不了。
就在雁羽羽快要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一支箭飞过来,差一点就扎在了钟离佩的手臂上,还好他推开了雁羽羽。
雁羽羽像脱水的鱼,大口口地呼吸。
钟离佩看向射剑的方向,在场的侍卫也都拔出手中的剑,开始警惕起来,大喊“护驾”
褚悬大步大步自莲池对面走来,他身后跟了个黑衣侍卫,手里拿着一张弩。
刚才那支箭便是禇悬的侍卫射出的。
如果钟离佩刚才不躲,那箭就会伤到他。
敢伤太子,肯定是受禇悬的意。
所以,禇悬为了雁羽羽,竟敢伤害当朝太子?
雁羽羽看着赶来救自己的禇悬,心里的希望像被点亮的烛火。那是她绝望时可以抓住的一根稻草,此后很多年,她都记得这样的一幕。
禇悬走过来,看着将雁羽羽双手反剪的侍卫,他不用开口,只需一个眼神,两个侍卫看看太子之后,虽没得到他的话,但还是主动松了手。
雁羽羽摆脱控制后,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跳到了禇悬的身后。
禇悬的余光落在雁羽羽的脖子上,那道指印,异常的扎眼。
“帝师,你刚才真的想伤本宫?”钟离佩转着手腕,一副要讨公道的样子。
雁羽羽很怕,一想到他是假冒的太子,雁羽羽更怕。
她浑身发抖,两只手伸出来,捏住了禇悬的衣袖。
禇悬没有说什么,默许她这样扯着自己。
他上前半步,只是为了拦住钟离佩看雁羽羽的眼神。
“太子,你刚才真的想杀臣的夫人?”褚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钟离佩只是轻轻一笑。
禇悬没有半点笑意,语气冰冷:“太子失德,即便臣不在朝中,也能让殿下生不如死。”
钟离佩撞上禇悬的目光,竟在他一个废人身上,看到了威慑。
他再次怀疑,禇悬可能已经恢复武功,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嚣张。
或者说,雁羽羽早已被禇悬收买。
雁羽羽知道他的秘密。
这个口,是非灭不可了。
褚悬的态度也十分强硬,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帝师,言重了。羽羽成亲之前,与我有些不好的传闻,本宫担心帝师介意此事而冷落了羽羽,她好歹也是将军之女,不该受这委屈,才故意设了个局试探。如今看到帝师如此在乎羽羽,本宫也就放心了。”
看似在退,其实在进。
而且刀刀戳进雁羽羽的心口。
什么不好的传闻,她没有,她不认。
她只能紧紧地抓着禇悬的衣袖,咬牙切齿。
褚悬面上波澜不惊。
钟离佩的挑拨离间于他而言,有一点点奏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一点点介意了。
但是,头脑清醒的禇悬又怎么会被情绪支配?
他口才又不差,这种时候,必然是要回敬钟离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