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当令箭,都骑你头上了,你怎么还跑去王宫那种危险的地方哩。”
小申屠曛对着她笑了笑。
栝栝说:“还有那姑娘,她那么大的年纪了,自己不回家,住到陌生男人的家里,别的会是刺客哩。”
小申屠曛知道她关心他,他抬起眼睛,认真地听她说完,又继续吃乌米饭。
栝栝说:“公子,你趁早打消去找申屠将军的念头,你还没到入伍的年纪,怎么行军打仗哩?”
小申屠抬眸:“你吃过了吗?”
栝栝说:“公子,我听说,去了战场的男人,都很少活着回来的,我可不想以后见不到你,你还是不要去战场哩。”
小申屠曛执筷的手,顿了顿:“我早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栝栝不话,担忧得点了点头。
殷漱出来,待到看见她了,慢慢地转着视线,便去小申屠曛的对面坐了下来,栝栝在桌边紧紧地看她的面容。这个叫栝栝的姑娘,她穿着浅粉丝衣裳,纤细瘦弱,脸相甜美,身材高挑。
“公子,她怎么跟着你回来哩?”栝栝许是疑惑,她做一夜饭的功夫,自己公子的身边怎么就多了一个姑娘,她嘴上不担心,面上也不嫉妒她,只是好奇极了,她觉得这个姐姐来历不明。
虽说她家公子,往大街上一站,随随便便就会招蜂引蝶,她当然知道的。只是,眼前这个姑娘的云淡风轻的面容,打哪儿来?万一她要是伤害公子了,可怎么办?这使得她的心里充阴结郁了。申屠府的家奴,都是男性,只她是住在公子西厢房边的西耳房的女孩,眼下,偏要多出一个姑娘附到公子的身边,她会不会给他家公子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啊。
栝栝打量着殷漱,殷漱并不知道她面前的小少女的想法。
栝栝问:“公子,你要把她留下来?”
小申屠曛点头:“她无处可去,我就收容她了。”
栝栝点头,还是很担忧,那个姑娘要是伤害公子,怎么办呢?栝栝踹了桌边的小白狮,踢了它一脚。小申屠曛看着小白狮跳出去门槛,跳得高高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栝栝又打量她一眼,算了,她也挺可怜的,这么大的年纪,还无家可归。可是,她要留在公子的房中吗?栝栝觉得,经过十五年始终单调的相处,她的公子终于厌弃她了,喜欢新人了。
栝栝离开桌子,收回餐盘,离开西厢房,她又拐去那些下人的屋子里,满装了一桶的碗,回到自己做厨的小屋子,将木桶里的陶碗摆进灶台前的大锅里去了。
申屠府的各处家奴屋里,那些被抽打的家奴轻轻地哀恸着,不敢响声。
就连申屠府的护院也是憋着一窝火气,没出撒气。
别院的下人们暗地里冷嘲着小申屠曛的身世,闲闲聊了几句,嘴唇狂降下笑容。
青石板上,咚咚而响,脸色发紧的仆人在地板上奔波,都奔到东厢房里打扫卫生。
大梁朝,升起万家灯火的影子。
栝栝还在厨房里烧水,那乌黑的浓烟蹿出烟囱时,多少夹着急火。
殷漱盘膝而坐静静思考,小申屠曛没有管她,小申屠曛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他一声不响地,深深呼吸,他想到了他的皇阿爷,又想到了自己不三不四的身份。真是碍了他的眼,碍了他的权,碍了他的位。他伸出小小的拳头,朝着床畔,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