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银惑之前的眼神,择昔好像明白了,他忽然笑了。
一根藤,确实够不着女子这般大的杀意。
可女子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择昔当初怎么跟她说的,将银惑的躯壳和魂灵双手奉上。
如今呢,她没有得到银惑的魂灵,自己的魂灵快叫银惑给融合了。
再说这躯壳,她夺一次,魂灵之力就会散去一大半。
她都怀疑,当初择昔那样说,只是为了稳住她,实则是知道银惑能融合她的魂灵。
她上当了。
她如何甘心!
女子眼中杀意越来越强,可择昔却一点也不畏惧死,反而有些开心。
择昔很痛苦,他快要死了。
他死了,魂灵也会散了。
该还给银惑的,也能还给银惑了。
想到能就此解脱,他伸手抚上了银惑的眉眼。
“我死以后,你在找找新的仙侍。你现在这么厉害,应是不会缺想来投效的门人。不知道等你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择昔。要是忘了,也好。”
女子恼怒扒开他的手,一根藤,弱到护不住自己的仙主,这般废物,死了就死了。
可择昔却看着女子,咳着一口血,血温热的落到女子手背。
择昔道:“我陪着她也有九百年了,由你来杀我,我也无憾。只是,你可能告诉我,你在我的记忆里看到的她,是真的她,还是你布的幻境。”
*
银惑只觉得自己很冷,好像铺天盖地的都是雪。
她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圆兜子里。
耳边有声音吵杂的传来。
“这个怪胎,她就不是我族的后裔,杀了她。”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吓得她将自己团得更紧了。
为什么要杀她,她做错了什么?
圆兜子突然发起热来,有声音传来。
“烧死她……”
圆兜子遇火烧,竟是噼啪裂开了。
银惑知道,她的保护壳要没了。
保护壳也着了火,外面的人看着她已经必死无疑,便就散去。
脚步声走远了,银惑努力团着身子翻滚,保护壳外面的火在滚动下灭了,随即咚的一声,她掉落进了河水里。
在河水里她浮浮沉沉,不知道飘了多久,然后被鸟类大爪从河里带起,应当是被带回鸟巢穴。
就这样,她身在了冰雪寒峰上。
那鸟将她带回后,啄了她的保护壳,可火一烧就破裂的保护壶,这鸟啄了几个日夜,竟是半点没啄开。
然后她被鸟丢出了窝。找回来的食物只能看得不到吃,留在巢穴还占地方。
被丢出去没多久,她又被别的鸟捡回了窝,依旧吃不到便又将她丢弃。
不知道是过了一年还是两年,这天她沉睡在雪地里,耳边由远及近有声音,很轻,像树藤。
然后她被轻轻抱起,好似抱在了怀里,她还听到那树藤在说。
“终于找到你了,银惑。”
银惑听那声音,像择昔。
银惑被带去了洞里,树藤将自身的灵力全传给了她,她的保护壶破了。
*
女子双眸红光泛起,并不是为了让择昔死得瞑目,而是在择昔死之前,看清楚,择昔和银惑为何纠缠半生。
女子看到树藤在雪地里捡到蛋,用藤枝小心翼翼的缠起来,然后带回铺着干草的洞里。
树藤微薄的灵力全传给了那颗蛋。
那颗蛋已经有破痕,很快,蛋破开了,里面是个女婴。
从来蛋里破壳而出的都是原形,银惑却是人身。
干草堆边的皮毛搭在女婴身上,银惑从女婴生长,眨眼就成了三岁女娃。
她伸着腰,裹着皮毛起身。
而救她回洞的树藤却渐渐枯萎。
树藤最后的传音是叫银惑,好好的活下去。
小银惑虽是异类怪胎,但她在蛋里的这几年,却知外面的世界艰难。
她取出自己的神元,照亮着树藤。
“你唤我银惑,那我唤你择昔。我把神元给你,你就有仙骨了,可以化成人形,以后就只能守护在我的身边。”
神元救活了树藤,银惑失了神元,变回了女婴,碰上了躲雪的老仙主,被带去了姻缘仙府。
择昔如言有了仙骨,能化成人形,就一路追去了姻缘仙府。
老仙主抱着女婴,正愁女婴要死不活的,择昔来了,闹着要看银惑。
老仙主便叫女婴银惑,也让择昔留下来,成了银惑的仙侍。
女子闭了闭眼心脏凸凸的疼,魂灵不稳,身子快要跌倒,这是银惑在与她抢这个躯壳。
女子手上渐渐失力,已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