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上轿开始,他便察觉不对劲了,林佳杉对陈康岳一往情深,面对他时,没有恨意,却展露出一股不该在她身上体现的沉稳来。
本想和他顶一句嘴,已经礼成,就差入洞房了,现在说恨不恨还有意义吗?
可转念一想,她淡淡地试探:“你明知我和陈王两情相悦,为何拆散我们?”
顾嘉初却避而不答,又拿出那副无赖嘴脸,“没事,嫁给我了,以后我们两情相悦。”
“臭不要脸!”装了一天大家闺秀,她忍够了!
顾嘉初脱下喜服,“如何不要脸了?你叫林佳杉,我叫顾嘉初,多有缘分,天生就该做夫妻。”
林佳杉面色铁青,他哪里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他是个妖孽啊!
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你为何成了皇上的义子?”林佳杉扯开上一个话题,撇过头,继续发问。
“皇帝看中了我的才能,硬要收我。”顾嘉初随口胡诌。
林佳杉根本不信,又问:“是你提出娶我,还是皇上的意思?”
顾嘉初反问:“你听过一句话吗?”
林佳杉不知他的意思,只觉得和这人交流起来有些费劲,她不出声,静待。
顾嘉初勾唇浅笑,“知子莫若父。”
林佳杉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顾嘉初突然正经起来,“你父亲虽在朝中是一品大臣,可是建造时日多,上朝时日少,和陈王接触并不多,你涉世未深,更是被情爱迷了双眼,只有你舅舅了解他,看透了他。”
前世舅舅在她要和陈王订婚前告诫过她,皇帝想要修建一座名塔,陈康岳是看中了她家的本事,才娶她的。可上一世,被幽禁后她才明白。
她佯装心痛,梗着脖子问他,“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可以恨我,但是忘了他。”顾嘉初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问道:“还饿吗?不饿我们该做人生四大美事之一了。”
林佳杉还未褪去的潮红,再次涌起,虽经历过,但男人不同,她怎么能不害羞呢?而且他还……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
次日,林佳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看着太阳高悬,她用沙哑的嗓子喊道:“逢雨,逢雨。”
逢雨就在门口候着,听见声音连忙进去服侍,“小姐,您醒了,先洗把脸吧。”
林佳杉硬撑着疼痛的身体坐起来,虽做了些心里准备,可她没想到顾嘉初体力如此之好。
“几时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已经午时三刻了。”
林佳杉面色红润起来,她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呢?”
没明说,但是逢雨明白她问的是姑爷。
“姑爷一早进宫了。”
成亲第一日,按规矩她该同顾嘉初一同进宫请安的,她轻声斥责逢雨,“怎么不叫我?”
“姑爷说,昨日大婚您辛苦了,不必拘于礼数,让您休息。”
林佳杉:“……”
什么辛苦了……出了闺房一路都是他抱着,怎么会辛苦,这话不是告诉大家……真气死她了!
说曹操曹操到,顾嘉初身着玄色长袍进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生气。
林佳杉故意唤他,“老爷回来了。”
顾嘉初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我叫你夫人,你叫我老爷?”
林佳杉淡淡的“嗯”了一声,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娘在家就是这样唤我爹的。”
“你爹四十有五了!”顾嘉初明显被气到了,一屁股坐在床塌边,咬牙切齿道:“我才二十!”
“那又怎样,你这偌大的顾府只有你一个主子,我叫你老爷不为过的。”
顾嘉初瞧出她是有意的,不与她计较,他消了气,说道:“今日进宫请安,皇帝问我怎就自己?我岂敢欺君,只好如实说,皇帝让我节制些。”
最后三个字,他趴在林佳杉的耳边一字一顿说给她听。
灼热的呼吸散在耳畔,林佳杉敏感的躲开,“你不要脸!”
顾嘉初浑不在意,“美人在怀才是实打实的。”
林佳杉接不了这话,枉她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结果是个风流浪荡子!
再惹下去估计林佳杉会炸毛,顾嘉初见好就收,“这顾府从前只有我一个主子,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这顾府的女主人,往后,府里的所有人和事都归你管。”
林佳杉也不顾不得害羞了,她瞠目结舌,都归她管!
顾府的财力在延城数一数二,万贯家财尽数交给她管?
见林佳杉愣神,顾嘉初捏了她没有二两肉的脸颊,“高兴傻了?”
林佳杉直勾勾地盯着他瞧,问他,“交给我,你就不怕我报复你,给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