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的,如果我找到了想做的事情还做了,那就不会骂我。”
他叹了口气,尽量不去想他现在真正想教训的其实是自己,只是无奈道:“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你每次说得好听,都是说你自己的不对,结果实际上全都是在教训我。”
她扳着手指算起了旧帐,使得赵云惊讶地发现了这位神女的记性真正不错,听了一会儿之后不得不出言打断:“那是因为你不能总把自己当成……”
“但我并不是想变成兵器,也不是想得到力量呀。”她眨了眨眼睛,轻快而笃定地说,“我只是刚刚发现真的很想亲你一下。这样也不可以吗?”
被她追问的小郎君面红耳赤地无法招架这样的问题,只得俯身去捡刚刚被她丢开的弓,掸了几下尘土,转身往靶的方向走去,“……回家了。”
然而他这才发现,听话且求真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眼下,荆玉跟在他身后孜孜不倦地问道:“可你还没告诉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呀?感觉有点像违礼了。但也是坚持了本心,好像又是一件好事了。”
她是认真地思考起来了其中的旨归,然而有些道理是无法直接清楚解释给她的。赵云抬手拔出了钉在靶心的几支箭,看着明晃晃的锋刃,在手里掂了掂,发现并不如荆玉当初变出来的黑檀木白孔雀翎银钩箭来得一半锐利。
……也许守礼这种事,本就不该在这天生神女应领受的妙旨里。便是有什么贼人觊觎,也吃不住他一枪。
“可以。”赵云突然开口这样说。
“什么可以?”还在兀自盘算这其中门道的荆玉愣了一下,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旖旎提问。
当然是可以亲他。
或许他才是那个宵小。
赵云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发,背上箭囊,不肯明言了:“回家。”
他这又是羞赧了。好在几个月下来,荆玉也有了些城府,知道此情此意之后就不再追问了,反倒岔开了话:“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兔子呢?”
他瞥了一眼荆玉,“实话说与你,现在便是放你去,你也射不中。”
“我要是射得好,才不跟你学。”她不忿道,“我是想赶着入冬之前学会了,好打了兔子不仅能吃,皮毛还能给阿姐做个兔皮的抹额。她爱头疼,这就能免受风寒呢!”
赵云一愣,不想她有这样的细腻心思,就不好再逗她了,认真解释道:“打了兔子也要硝皮子,时日久着呢。再说如果射破了皮毛,也未必能用来裁制。过些日子我往集上去,将家里多得的粮食卖了,不如到时买些好看的布头来缝。”
她想了想,神色有些犹疑,显然在更切实妥帖的建议和本来热情满满的谋划面前拿不定主意。
他加了一把劲儿,“……市集上的零嘴也比镇里卖的花样多些。”
荆玉顿时一副受到了冒犯的样子,横眉立目道:“别以为我是小孩子,我现在可不吃这一套!”
但那双眼睛已经亮了亮,实在交了这姑娘的底。于是他在心里暗笑,脸上仍旧一派诚恳地正色道:“他们会用糖浆给你画龙画凤呢,真个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