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消失后的员外府十分寂静,床上墨骁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调息,很快身体就恢复如初。
看着自己的手心,他不禁笑了笑:“比起邪祟,师兄更想杀的是我吧。”
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他寻声看去。
洛清绝手里提着酒坛,神情恍惚,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的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水打湿身前的衣物也不在乎。
“大师兄……”墨骁感到非常意外,洛清绝怎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他的房间,还喝得醉醺醺。
墨骁走过去关上房门,上前试图夺过洛清绝手中的酒坛。
“别碰我!”洛清绝大声喊道,一把推开他的手,连带打翻酒坛碎裂在地,酒水四溅,他的神情愈加恍惚。
墨骁愣住,动了动唇:“好,我不碰你。”放柔了语气。
“但大师兄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洛清绝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眶里雾气弥漫,上前一步,忽然他吻上墨骁的唇。
唇瓣柔软而湿润,带着浓郁的酒香,让墨骁惊愕过后有些沉醉其中,情不自禁的他抬手环抱住洛清绝加以回应。
洛清绝闭上眼睛,朦胧模糊的水气化作露珠划过脸颊。两人唇舌纠缠热烈而持久,彼此分开又吻上,温柔而缠绵悱恻。
温度渐渐升高,呼吸渐渐急促,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使人措手不及,他们都带有些深深的窒息感,等到墨骁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倒在地上的羊毛垫上。
他从上向下凝望着洛清绝的脸,身下之人眼神雾霭蕴蕴充满悲伤,嘴里呢喃细语:“……师尊……”
所以气氛到了这个点上,他心中所念的还是南宫上清是吗?
南宫上清到底有什么好?
他除了有一张脸外,有什么好?
不就是捡回他入门下做他的首席弟子,有这么恋恋不舍?
墨骁叹口气,侧过身,平躺在地上。
忽然,他听见身旁之人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个伴随着大量痛苦、纠结和无措、甚至情绪不能自控、焦虑、糟糕透顶的二十岁,我为什么要回来?”洛清绝双手捂住脸,晶莹的泪珠从指缝中滚落,一滴一滴的砸在羊毛垫上,“为什么?”
“明明知晓我的心意,却还是选择远离我,明明知道我比师弟强,还是把一切心血都倾注给师弟……明明被迫入魔,却还是亲手将我杀死,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到底哪里错了?有没有人告诉我,我哪里错了……”
“……我不该回来的。”
“清绝……”墨骁坐起身,手指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疼痛和慌乱。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要怎样才能消除他的痛苦,他想或许他让他回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让两个人都深陷痛苦的泥潭,无法自我救赎。
“师尊,我该怎么做?”
忧伤溢满胸腔,墨骁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着:“睡吧,等明天醒来就会什么都记不得了。”
墨骁把喝醉的他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用手指轻柔地擦拭去他脸上的泪珠,施法使他忘却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凡事都有代价,他脚下一阵虚空,损失百年修为。
他摇摇晃晃的又重新平静的躺回地上的羊毛垫上,双手交叠在腹部。望着窗外的明月,听着虫鸣声声入耳,今晚注定无眠。
东风破晓,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
素日洛清绝的卯时生物钟总会准时发出指令,今日却一反常态的睡得格外深沉,直至辰时过半他才悠悠转醒。
恍惚的坐起身,模糊的视线里一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洛清绝揉揉太阳穴,看清楚人后他问:“墨师弟为什么睡地上?”
“只有一张床,给师兄睡了。”墨骁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死死盯住太阳升起的地方,仍未打算起身。
洛清绝愣了愣,这才注意到房间内的陈设不是他的那间客房。
“昨天晚上大师兄喝醉了自己跑来的。”墨骁解释道。
洛清绝看着地上碎裂的酒坛,心道:难道自己昨晚有发酒疯吗?
可是昨晚发生的事他实在想不起来。
“你的伤好些了?”甩了甩头,他问墨骁。
“嗯,好多了。”墨骁转头深深的看着他,眼眸明亮,脸色却无比苍白。
“睡地上容易受风邪入侵,我占了你的房间,你就不会去我的房间?”洛清绝有些气愤。
“大师兄这是在关心我吗?”墨骁的声音平静如水问道。内心却止不住喜悦。
听到此,洛清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但很快恢复如常:“随你怎么想。”他不想与之讨论这个问题,下床准备离开。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