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惊小怪。慢慢观察,一个月之后若是女儿继续来了癸水……那就证明没有孩子,事情好办了许多。”
裴宗慢慢吐出胸口浊气,他说:“裴先孝在我膝下长大,此事想要瞒过他把阿阮嫁出去易,想让裴先孝了无心结的和阮阮之后过的好。恐怕难,我寻思着此事还是需要告知他一声。了不得,我补偿他。他和阮阮的婚事还是要办,办之后再和离。这桩事就算过了明路了。到时候阮阮也才十七八岁,我们留在膝下也好,继续给她招婿也好……”
话未说完就被一连串的等等,等等打断。
柳咸嘉伸着手打断丈夫,她沉凝地问:“你是说,不给阮阮验身?”裴宗颔首,却见妻子变了脸,柳咸嘉道:“那你这不是以伪证伪吗。若是阮阮没有失身,她一个月后还是会来癸水。你怎么分辨?”
裴宗犹豫地说:“可若是给阮阮验身,会不会吓着孩子。她还尚未出阁……”
柳咸嘉道:“魔怔了不是。我们可以问啊,你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我想个法子不动声色问问阮阮。”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怕只问阮阮这边恐有纰漏。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你朝赵玺打听打听。我想,我们裴家曾施恩于他,不至于这点实话都问不到。”
裴宗琢磨片刻,颔首点头。“那行,先这么办吧。”
柳咸嘉起身说:“今夜我去陪阮阮睡。你一个人早些歇息,孩子那边的事不要担心。事情未必有你我想的那么坏。还有,阮阮今日究竟是怎么出府的。你要好好查查,若是阮阮自己跑出去的就罢了,若是有人把阮阮拐骗出去的……此事我非追究到底不可!”
裴宗心中虽然不舍,却也觉得女儿重要。他轻道:“你问的时候,别吓着女儿。”
柳咸嘉一笑道:“你放心。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我比你更上心。”柳咸嘉主要还是喜欢裴先孝这个孩子:“我想问清楚,是因为觉得你莽撞。先孝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又出色。若阮阮真的失身,与其将来被丈夫计较过的不好,还不如一开始就养在我膝下。让她不嫁人。若是一场乌龙,真的是你我多想了。错过先孝这个孩子,我是真的舍不得。”
念此,柳咸嘉对赵玺隐隐多了一层恨意。
裴宗也拿捏不准了,他沉吟片刻说:“我只是晚上被阮阮哭懵了。原先我还没往这处想。可阮阮回来扑到我怀里,抓着我的衣袖手指都在颤抖,她害怕极了。你不知道,她重新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眼睛冀亮,好像我不真实似的。”
柳咸嘉下意识说:“她对我也是……”
做父母的哪有察觉不出来女儿的异样。
夜晚裴幼溪把自己房间的所有东西摸了一遍,柳咸嘉盥洗后,刚躺在床上。就感到女儿来闻自己的味道,碰碰头发,闻闻脖子,最后一头埋在她臂弯闻着她衣裳的熏香味睡着了。小猫儿似的女儿,让柳咸嘉闭着眼睛强忍泪水。
等到女儿熟睡后,柳咸嘉轻轻掀开被子,手指颤抖的挑开女儿的衣领。雪白一片,没有任何痕迹。她五指一根根攥在一起,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柳咸嘉掀开女儿下摆又检查了小腹、腰上……左侧腰上赫然鲜红的手指印,她眼前一黑!
这个手指印迹的大小,分明是男人的。
柳咸嘉身体如硬棍一般,僵在床上躺了许久。手指发冷,渐渐的她才找到知觉。阮阮,阮阮……柳咸嘉抱紧女儿,她几乎快要把女儿重新镶嵌进自己怀里。
这一刻,柳咸嘉真的恨不得重新把女儿塞回肚子里。这样无论有谁想欺负她,先得打开她的身体!细碎的吻落在女儿面庞上,额头上。
柳咸嘉手指颤抖,为什么这种事不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不让她被掳走,为什么不让她代替阮阮被羞辱。为什么她的女儿要遭受这种罪。
裴幼溪被柳咸嘉缠的紧紧的,以至于梦里她不断做噩梦。
噩梦里她没有重生,她没有回来。裴幼溪站在菜市场看着裴家上上下下被按在菜市场里砍头,母亲的头颅咕噜噜滚在她的脚下,她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不断喊着:阮阮,阮阮……
裴幼溪凄厉尖叫:“娘——!”
大梦惊醒,裴幼溪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在怀里。母亲的怀抱温柔有力,柳咸嘉冷静温柔,充满笑意她拍着裴幼溪的背,轻轻的哼着童年的歌谣:“娘亲在,阮阮不怕,乖乖不怕……娘在这。”
柳咸嘉捉着女儿柔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柔似水,沉稳如山。她摸着女儿满是汗湿的额头,轻轻地笑,仿佛裴幼溪的经历不是什么大事。她说:“瞧你,胆小鬼。做个噩梦都吓成这个样子,难怪让娘陪着你睡。”
裴幼溪冲着娘亲笑。
柳咸嘉不敢直视女儿灿烂笑脸。
一墙之隔,赵玺撑着发麻的脚蹲在石坛花园,坐在地上静静的凝望着绿门闺阁。裴幼溪就在墙内,他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绿门影影绰绰,月亮照的发光,竹影落在上面。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