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守我。”
赵玺大步如飞来到牧善身边,几个侍卫已经把牧善胸腔里的水压出来了。他比旁人落水久一些,醒了但双眼涣散,看见赵玺来了正欲坐起来。
赵玺又把他按了回去,牧善胸口一被重压又跌了回去,他不解的看着赵玺,“九哥?”
赵玺湿手捂住他的嘴,泥水腥味让牧善难受极了。赵玺压低声音说:“躺下,禁言。裴姑娘是女子心软,你且不要醒。容我想个办法……帮我拖延会儿时间。”
牧善胸口还有泥水没咳完,喉咙发痒。不由得说:“那你让人把我抬到偏房里去吧。”
赵玺颔首点头。
牧善被送走。
院子里静可闻声,赵玺犹豫回避还是面对裴幼溪。正巧,这时候大夫来了。
赵玺忙松一口气,大步引大夫去偏房:“大夫请跟我这边来,人在偏房。”
裴幼溪白裙静若娇花,自觉挡路。抿唇朝一边让了让。
这时赵玺定定回头,俊美无俦面庞关心,“裴姑娘,久站脚痛。这里不知要多久才能安顿好,不如我让人先带你下去休息?”
裴幼溪极锐利的问:“你不是说半个时辰后,无论牧善醒与不醒都送我走吗。何谈久站。”
赵玺目光充满无奈,转身含满笑意看着裴幼溪,他安抚她道:“……你放心,我自然忘不了。”
*
牧善在大夫的照料下,咳尽泥水。漱口沐浴,换了干燥衣裳。重新合衣躺下,他被责令哪里都不准去。只得睡觉。
许是因为睡前一直想着九哥要想法子留下义州太守的女儿。裴姑娘刚烈倔强,难以驯服。不知九哥能不能成事。
牧善睡着睡着竟梦到了裴幼溪。——他今天只见了一面,连脸都没有看清。只隐约记得她气质娴静,是个被人精心呵护长大的娇艳玫瑰。
明珠灿烂,一看就是掌权之人的最疼爱的小女儿。
可梦里的裴幼溪竟比今日见到的还明艳逼人。许是因为她五官张开了,许是因为满地的红绸,烛影摇晃,衬的她比月光更明亮。
牧善正欲笑,突然发现裴幼溪在哭。她满面泪水,噙着恨看着眼前半跪盔甲眼熟的男人。
九哥?
牧善快步跑过去,真的是赵九瑜!他手握着一截雪白皓腕,素手攥着把匕首。直插九哥心脏,血都流下来了。
牧善冲过去想阻止,一扑却扑了个空,从两人中箭蹿过去。摔在地上,面满灰尘。
爬起来,眼前已经不是那个铺满红绸的屋子。而是漫天的黄沙沙漠,他看见了……本应该未建好的校场。校场整齐气派,兵员奇多。
这次牧善真的愣住了。
校场帐篷里有许许多多眼熟的同僚,大部分面孔都比现在年长一些。还有些陌生的孩子兵,他举目四望。大家都在训斥他。
“那贱人杀了九哥,你竟然还要送她回家。”“牧善你疯癫了!九哥救了你多少次,他如今惨死。你不为他报仇就算了,还护着凶手?”
牧善被许许多多的手推搡,他左跌右撞。脑子立嗡嗡嗡的,他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
牧善推开眼前无数双手,大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没人回答他。
大家还自顾自的再说:“九哥真是糊涂,天下美人不胜烦数。偏他看上义州太守的女儿。如珠如宝的宠了五年又如何,还不是死在她的刀下!”
刀下?
牧善心脏骤疼突然想起满地红绸的屋子,裴幼溪拿刀顶着九哥的画面。她把九哥捅死了?
裴幼溪把九哥捅死了?!
牧善头昏脑胀,然后他听到自己声音说:“……这是九哥遗愿,送她回义州后我便功成身退。与此事再无瓜葛。”
“九哥待我恩重如山。我想让他死而瞑目……将来,将来在地府也有脸去见他。”
疯子!疯子!
牧善不信裴幼溪会捅死赵玺,她怎么敢,她怎么会!谁给她的胆子。
似乎是这个想法太激烈了,牧善又一次被送回了那个满是红绸的屋子。
裴幼溪双手撑在满是红绸的地上,满脸是泪,哀求不已,“赵玺我求求求你,你放我走好吗?我想回家,我五年没有回家了……”
她咚咚咚的磕头,额头上不只是血还是什么的。红通通一片,赵玺冲上来抱住她说:“阿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剪了这件婚服够不够,我的婚服也拿来给你剪好不好?”
牧善四处找刀,刀在哪呢?谁的刀。
然后他就看见赵玺握着裴幼溪的手对准自己心口,他说:“阿溪,倘若你真的这么恨我,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他抚摸着她的脸,不知哪来的自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牧善都要疯了。扑上去拼命要夺下刀,手却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