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腾腾白气。
董谷被士兵引来,站在校场众士兵后面。他身上只有兵气没有野性,和西北这群逆贼格格不入的。
赵玺重新缠好手腕绷带,满脸笑意:“别打别骂。挺好的孩子,就是这摔跤得好好练练了。下盘怎么这么轻啊。这上马还得了,别人三两下不得戳下来。”
这时,赵玺才似乎看到董谷。鹰视狼目,回头脸上冷凝的笑意,从双眼迸出寒冷来。善于识人的董谷一眼看透赵玺身上压着怒气。哪怕此时在笑,心中的戾气仍无处发泄。
董谷不由得后退一步。想到他是朝廷命官,代表着大晋的颜面,这才生生停下脚步。
赵玺手下这些人,似匪非匪,似兵非兵。朝廷不认他们,西北各部却奉其为王。朝廷打压了七年,却让赵玺势力越来越大。没办法,只得招安。
董谷千里迢迢来宣旨。奉圣上旨意,私下观察赵玺招安的心有多诚。没想到赵玺连掩饰都不掩饰,连圣旨都是让亲信代接。
朝廷天使在他这里没有礼仪招待不说。一口水,一碗饭食都不曾招待。还让众多周途跋涉的使者在屋里站着,一把椅子都不给。
朝廷天使都是代表皇家颜面的。又不能随意席地而坐,一行人站的腰酸腿软,苦不堪言。
赵玺却没有丝毫露面的意思。
董谷非常确定。赵玺是故意给他下马威。
因为他求见赵玺时,赵玺分明在府内。接见时却把他带到这黄沙漫天的校场。
“赵都侯,久仰久仰。”不管心里怎么想,董谷面上仍然热情,恭恭敬敬给赵玺行了礼。
按理来说朝廷命官如此大礼,赵玺应该回避才是。对面赵玺却毫不客气的受了。
赵玺散漫邪佞站没站相,单手搂着方才与他练过武的小孩。
半人高的小男孩眉眼锐气,任凭赵玺撑着把他当拐杖。小男孩还笑嘻嘻的。
董谷内心屈辱,面上不表。行礼后利落起身,这次赵玺却先开口了,“这就是你们大晋的礼?”
赵玺哄堂大笑,看着身边的兄弟说:“不过如此嘛。我看着也和我们逆贼规矩没差别。”
这些年朝廷为了羞辱赵玺,一直用赵逆称呼其党羽。整个西北无人不知赵逆,声名狼藉。
董谷代表朝廷受辱,毫不生气。温声赔笑道:“都侯说笑了。那些百姓混言吝语,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朝廷圣旨已颁,只等都侯一接旨就昭告天下。从今往后,尔等万民见了你都得尊称一声陇西王,何等荣耀?!”
赵玺‘哈’了一声非常不屑,他似笑非笑看着董谷问:“你也会三拜九叩,大拜于我?”
董谷知道自己躲不过,低下头诚恳的受辱。说:“这是自然!董谷不敢不拜陇西王。”
赵玺洒脱一摊手,“好,那你现在就颁旨吧。”
就在这里?
风尘仆仆,黄沙漫天。没有清水香烛,敬重跪拜。一群反贼臣子毫无恭敬的肆笑,冷眼旁观。
董谷硬着头皮,艰难道:“圣旨如此贵重,董某怎么能随身携带。还请都侯回府,摆香案,臣这就为您颁旨。”
牧善皱眉不喜欢董谷,大晋朝官都是这样话里藏话,意有所指。他上前附耳对赵玺说:“九哥……”话未说完,被赵玺打断。
赵玺居高临下蹲下,面前董谷屈半膝行礼。他倨傲的打量着照顾,骄狂一世。他凑近董谷耳朵问:“同行的哪个人是皇子?”
赵玺阴影笼罩着他,犹如神邸。董谷筋疲力尽躺在地上,他愕然地问:“什么皇子?”
董谷说:“同行的只有我一个武官和司礼监太监,几个文官,没有什么皇子。”
大风吹的校场旗帜狂拍,萧条戾气。
赵玺拍拍董谷肩膀,神情自信并不在意。他对着他的耳朵说:“无妨,你不说我也会查得出来。”
赵玺淡淡站起来说:“不想担风险,又想沾好处。呵呵,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他还是如此。无妨,无妨……我会找出他是谁的。”
事实上赵玺已经开始找了。
董谷猝然背脊发汗,想到朝廷使团在赵府的冷待。没有茶水饭点,难不成?
赵玺素来擅识人,他欣赏董谷的聪明。不再把他当一个普通的武将看,朗朗承认:“董大人聪慧。正如你所料,我故意怠慢朝廷使团,就是为了观察出谁是锦衣玉食的皇子。——呵,我赵九瑜称霸陇西,什么时候需要朝廷这道狗屁圣旨了?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找出悬尸裴宗的凶手。”
赵玺一点不介意董谷把这个消息放回去。他就是要让这些人怕,让这些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赵玺满身的戾气此刻终于找到释放的地方,他冰冷的手放在董谷头上。一站一低,充满羞辱。他噙笑说:“董大人放心,我不会将你如何的。”
“回去传话,就说我赵玺要揪出五年前悬尸裴宗的罪魁祸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