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心忍不住颤了颤。想起父亲的叮嘱,让自己最近不要给他惹事,竟有些畏惧起来。
傅云执既然敢说,就办得到,没人会将他的话当玩笑。
沈沁心中满怀怨愤,感觉再也没脸见人,哭着跑走了。
傅菁对楚衍眨眨眼:“兄长你跟嫂嫂再逛逛,我去送送沈姐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借口,反正她溜得比兔子还快。
楚衍知道傅菁这是误会了。
她演那一出,一来是无聊找点乐子,二来是知道沈沁的心思,故意恶心沈沁而已,还能真成了傅云执的夫人不成。
人一走,她就将自己的手从傅云执手中抽了回来。
将手缩进衣袖,扭头对傅云执说:“大人,对不住,刚刚冒犯你了。”
傅云执平静地看向她:“我不是要把你留在府上做夫人?我们不是已经互许终生?”
他情绪内敛,惯来喜怒不形于色,不知怎的,楚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揶揄。
楚衍莫名有些心虚。
“咳咳,我这不是看你不喜被她纠缠,自毁名节,亲手帮你掐桃花嘛。”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个乡野丫头,没人认识她。
她看傅云执刚刚也演的挺带劲的,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傅云执:“那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
楚衍也没那么厚脸皮:“这倒不必。”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粉色袄裙,傅菁说是傅云执给她准备的,不由又想起自己撞衫的尴尬。
她忍不住揶揄了几句:“你不觉得沈沁长得很美吗?我自作主张给你掐了这朵桃花,断了你的艳福,你不会生气吧?”
这话怎么听都欠揍。
傅云执不回她。
楚衍心想: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闷无趣。
此时,姜一易来到林中,将破损的古琴替换了,又递给傅云执一个描金的暖手炉。
这几天都是姜一辛的哥哥在办事,姜一辛自从她醒来第一天在她眼前跳过,这几天都没有出现。听傅菁说被罚了板子,正躺床上休养。
傅云执将暖手炉塞到楚衍手上。
“以后出门记得带手炉。”
楚衍看着那散发着热量的手炉,冻的有些麻木的手感觉到了热意。
他刚刚竟是真的在关心她吗?
傅云执又走到亭子边坐下。
调试了一下新的古琴。
不得不说,傅云执的好琴真多,坏了一把又马上续了一把。看起来跟上一把不遑多让。
“会弹琴吗?”他看向楚衍。
楚衍想也不想就回答:“不会。”事实上她会弹琴,还是上一世傅云执亲手教的,琴技不错。
谁曾想傅云执竟来了一句:“我教你。”
他对沈沁没有一分耐心,惜字如金,竟然有耐心教她?
楚衍:……
原本怀疑傅云执也是重生,可他问她会不会弹琴,楚衍迷茫了。
想着上一世学琴的惨痛经历,傅云执嫌弃挑剔的目光,以及那句“废物”深深打击了她,到现在还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必了,我不喜欢弹琴。”
现下太阳正盛,干嘛要做弹琴这么枯燥无聊的事情,简直浪费时间。她是个俗人,没傅云执那么高雅。
好在,傅云执也没强求。
“一起走走?”
楚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大人不是日理万机吗?”还有闲心陪她散步。
上一世故意在傅云执面前装娇柔,听说男人都喜欢那一挂。现在她没打算勾引傅云执,自然也不想在他面前装。
演戏很累的,要用在合适的时候,对合适的人。
傅云执将手负在身后,眼皮都没眨一下,淡定回答:“现在不忙。”
躲在不远处跟着的姜一易嘴角微抽。
若他没记错,主子的书房堆了大批公文。这叫什么?色令智昏?
楚衍没再说什么。
看着满山梅花,雪景为衬,只觉心情都轻快了几分,满身病痛也跑的一干二净。
她想,等下次再下雪,雪厚一些,她要在雪地里滚上一圈。
梅花灼灼盛放,她忍不住凑近一棵树闻了闻,是很清幽的香味。她又喜不自胜地跑到另一棵树下闻了闻,只觉每棵树的梅花都很香,每朵梅花都是那么地可爱。
傅云执清冷的眉目不自觉便柔和了一分:“你很喜欢梅花?”
楚衍手里抱着暖炉,满眼笑意:“自是喜欢。梅花虽逊雪三分白,却不输雪一段香。”
她喜欢梅花,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父亲曾抱着她站在梅花前,笑着跟她说:“姩姩,你知道梅花为什么选在冬天绽放吗?”
年幼的楚衍什么也不懂,只是欢喜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