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三郎就早早起来到了场里。上午有台机器出了问题,三郎急得满头大汗,修了一个多时辰。看看天色不早,让看门的何阿爹下了一份面,让大家充饥。
三郎拿个碗,蹲在井口的石头上,埋头吃面。正吃得香,乔同从外面进来。见到三郎,道:“哥哥果然在这里,幸亏没去你家里。你且出来,有事找你说话。”
三郎放下碗,让何阿爹把面收起来放好,自己回来再吃。与知同一起,出了场的大门。
走了几步,三郎问道:“已经中午,哥哥吃饭没有?”
乔同道:“我们乡下人家,哪里有吃午饭的习惯?不过被你一说,倒有些饿了。”
三郎道:“离此不远顾老儿的酒馆,新近卖酱牛肉。现在官府许宰牛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卖的全都是病死老死的牛。我吃过一次,味道着实不错。走,我们去饮两杯酒,顺便买点牛肉吃。”
乔同听了脸色立刻好看起来。口中道:“如何让哥哥破费?”
三郎道:“几斤牛肉,算得什么!我们自己兄弟。不必跟我客气!”
说完,拉着乔同,向顾老儿的酒馆行去。
酒馆在大路边,里面有两三桌客人。看着都是行路的外乡人,埋头在桌上,有的吃面,有的吃饺子。有几个要了一碗白酒,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见到三郎和乔同进来,顾老儿急忙上来招呼。领着两人,到了边上靠窗的桌子。
三郎道:“我们每人一碗饺子,再来一盘酱牛肉,时令的果蔬也来两样。对了,你们店里上好的白酒,我们每人来一碗。快快上来,肚子饿了。”
顾老儿答应,飞快转身去了。不要多少时间,饺子和牛肉就端了上来。
三郎端起白酒道:“白酒虽然冲了些,胜在有力气。哥哥,我们且饮上一碗!”
乔同道:“白酒与寻常的酒不一样,还是慢慢喝的好。我不胜酒力,这一碗尽够了。哥哥自便。”
喝了一口酒,吃了几个饺子。三郎问道:“哥哥找我什么事?”
乔同道:“前两日跟你说的柳筐的事,有确切消息了。这是笔大生意,哥哥不可错过。”
听了这话,三郎一下认真起来。急忙问道:“是什么章程?这生意我可做得?”
乔同道:“价钱已经定下来。筐送到襄阳码头,一百五十足文一个。若是要做,一年要供应一万个起。如果做得好,两万、三万也是可能的。”
三郎吓了一跳。问道:“这么多筐,供销社要了有什么用?”
乔同道:“这筐是给军队的,用来装军资。听人说,以后军中的物资,凡是合适的,都要用这种筐来装。这是长久生意,苇席可比不得。当然,这是军队的东西,容不得半点差错,也不能误了时限。”
一般的柳筐,乡间的集市上一般一百多文,到不了一百五十文。不过这是军队用的,质量不是一般的柳筐可比,价钱稍高很正常。前两天乔同说了之后,三郎打听了一番。自己制筐,成本怎么也高不过一百文。一个筐赚五十文,一年一万个,就是五百贯啊。想想三郎就身子发抖。
看三郎的样子,乔同笑道:“哥哥,供销社的人定价钱,不是随口乱定的。我们都知道,集市上这筐不会超过一百二十文。制筐的人还要赚钱,成本不会超过八十文。他们定一百五十文,自然有其特别的道理。我估计,这筐跟一般的筐不一样,成本应该会高一些。”
三郎愣了一下。急忙问道:“成本高,要高多少?若是不赚钱,这生意怎么做得成?”
乔同道:“按照我对供销社的了解,他们算的成本应该在一百到一百二十文之间。装军资用,还要长途运输,筐必然要求结实,成本高一点很正常。哥哥要做这生意,不要把每个筐的利润估计得太高。按一个筐赚二三十文算,就非常不错。这生意与苇席不同,一年到头可以做,数量稳定,价钱稳定。能够接下来,以后可以安心做个员外,不必如此劳累了。”
三郎算算,一年有二三百贯利息,着实不少了。天下间有多少人,能一年赚两三百贯?最关键的是这生意不是一时的,而是可以长久做下去。
猛地喝了一大口酒,把碗按在桌子上面。三郎道:“我当然真心想做。还请哥哥成全!”
乔同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说了算的事情。要做这生意,首先人要可靠,交的柳筐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而且必须按时交。军队用的,绝不能误了时辰。你兄长在军中做军官,算是军属,官府要格外照顾。你出了事,必然连累二郎。说得难听一点,你可以跑,二郎跑不了。”
三郎道:“苇席生意,多亏二哥借钱,此事你是知道的。他在军中做个军官,我受惠良多,怎么肯连累了他?哥哥放心,这生意我接下来,必然不会出差错!”
乔同道:“你们村子太小,接下这生意,想招人都不容易。”
三郎断然道:“接下生意,我便把工场搬走!找个大一点的镇子,保证招到人!”
乔同摆了摆手。道:“不必选地方,官府已经定好场所了。襄阳府在邓城和樊城镇之间,专门选了一个场所,让你们这些工场搬进去。那里官府修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