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制置使司的牌子被摘下,镇抚使司的牌子挂上去,王宵猎道:“来襄阳没有两年,衙门的牌子倒是换了几次。这牌子值不少钱呢,但愿这次挂久些。”
一边的陈与义道:“一块牌子值几个钱?衙门自然跟着观察的官职换。”
王宵猎道:“管的还是那些人,这官也没必要换来换去。对了,以后你们各有官厅,下面的僚佐要及时补充起来。现在我们衙门到处缺人,此事不可小视了。”
陈与义和陈求道一起称是。
进了大门,正中是王宵猎的官厅。里面几个文书吏。还有崔青等几个贴身将领亲兵。王宵猎一直想找个管理自己的公事文书的,只是没有合适人选。东边是陈求道主管的衙门,西边则是陈与义主管的。
仿朝廷格局,东边的是文官,主管治下各州府民政。西边的是武官,主管军事。
陈求道现在同样是镇抚使司参议官,官厅是东边的签厅。下面又设常平厅、学事厅、财税厅、审计厅,各厅下设几案,主管民政。陈与义的官厅是西边参谋厅,下设机宜厅、保甲厅、军械厅。
现在只是立起一个架子来,官员不齐,各厅的职事也不明确。没有参照,王宵猎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实践中慢慢完善。最重要的是有态度,王宵猎是要做事的。
朝廷定的镇抚使司的编制,是参议官一员,书写机宜文字一员,干办公事二员,镇抚使奏辟。王宵猎这里实际有三个镇抚使司,完全不管朝廷定的规矩了。参谋的地位比参议高,但没有编制,陈求道、陈与义和汪若海三人只能参照参议官。
现在王宵猎属下,陈求道管民政,陈与义管军事,汪若海管情报、间谍,兼知蔡州。统军大将则以邵凌、牛皋为首,下面曹智严、解立农、余欢等人。再下面,还有魏阳、薛成等统制。军队的训练、作战的组织由大将负责,陈与义管的实际上是动员、装备等。从组织上,类似于朝廷的政府和枢密院。
在院里转了一圈,王宵猎道:“衙门修整一新,着实是与以前不一样了。走,我们去江边酒家,好好吃上一餐!今时不同往日,手中有钱了!“
陈求道笑道:“说起来可怜。不是有大事,观察也舍不得到江边酒家去吃一餐饭。反倒是城里一些有钱的员外,为了显得气派,天天都在酒家里。”
王宵猎道:“民间有钱的员外,家财万贯,如何比得了?衙门的官员,不能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不可能是天下最有钱的人。这是寻常事,比不了的。”
单说有钱,治下八州府,当然没有一个人能跟王宵猎相比。现在他是镇抚使,一方藩镇,治下收上来的钱都是自己的。但王宵猎要养军,要养官员,哪里能够想花就花。
出了门,就见崔青带着几个亲兵引了一辆牛车过来。这车是四个轮子,前面三头牛,车体做得特别宽大。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十分气派。
王宵猎道:“我是镇抚使,出门坐牛车,不怕人笑话?”
崔青道:“新近新野的车辆社,到襄阳和邓州都开了新社,制了几种新车出来。我们试过了,就这种牛车坐着最是舒服。在城中的道路上,丝毫没有颠簸,杯里的水都洒不出来一滴!”
王宵猎摇了摇头:“我们做官员的,不能只求自己舒服。我是带兵将领,自该骑马。以后除非有特命,官员将领出行都要骑马。做这种车出行,成什么体统!”
见王宵猎的态度认真,崔青只好叉手称是。吩咐亲兵把车撤了去,把马牵了过来。
在新野,王宵猎设了许多社,就是为了发展预做准备。新印了会子,设立银行,资金一下子充裕了起来。加上车辆社新制了几种合适的车辆,就在襄阳和邓州开立新设,正式营业。
四轮的车,在平滑的路面上比较平稳,舒适性好。车辆社制了一批,一是在城中拉客,再就是作为富贵人家的乘用车辆。为了抬高身价,也给王宵猎制了一辆。
王宵猎怎么会坐?自己是带兵的武将,出门坐牛车,岂不要被人笑死?
畜拉车辆,在古代有两大形制。中国的主流是二轮,欧洲的主流则是四轮,千年来都是如此。形成这种差别,王宵猎估计,应该跟不同的挽具有关。
中国的挽具非常发达,相对能够充分利用牛、马等牲畜的力量。比如牛的主要力量是牵引力,挽具便主要是使用拉力。马、驴、骡既能拉又能驮,力量便就分解成了压力和拉力。
面对这种差别,后人的分析则很古怪。一种常见的看法,是四轮马车更先进,特别是欧洲车辆有转向器的设计,可以方便拐弯。而中国没有发明转向器,只能使用落后的两轮马车。
这种观点,是在中国民间对历史的兴趣变得浓厚起来,与几种西方先进的思想一起出现的。王宵猎也曾经被这种观点吸引,仔细研究四轮马车和二轮马车的区别,其优劣如何。可惜,翻遍了各种资料,除了网上一些人分析,严肃资料中一无所获。后来不死心,自己去学车辆的知识,试图进行分析。真正试图进行科学分析的时候,王宵猎才发现,这不是一个自己能完成的任务,同样也不是网上那些人能够完成的任务。网上所谓四轮马车研究,基本没有科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