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直起身子,关申看着天边的夕阳,在那里发呆。
刘野凑上来,小声道:“队正,前边的村子,就是知州的家乡。我们真要在这里做一票?”
关申点了点头:“不错。直娘贼,自从随着余欢那厮成了知州手下,委实没过什么快活日子。前两日抢些金银,原想就此远走高飞,快活几天。不想鸟知州下手倒狠,把附近路途全封了。干脆杀到他的家里面!抢些钱财事小,让他把人调来守家,我们好走出汝州。”
刘野连连称是。道:“队正,我们杀了人。哪怕走到外州,便就没有人问了吗?”
“谁问?”关申语带冷笑。“若是运气好,我们也招上些人手,占个州县,一样做官!你们不要忘了,一年前,知州也跟我们现在一样。不过是手下多了人而已!”
刘野听了连连点头:“队正说的是!现在这年月,不就是如此?只要有胆,杀得了人,抢得来金银宝物,定然有人追随。有了人,什么事办不成?”
关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去,道:“太阳落山,我们就到村子里去。现在没有月亮,径直杀到知州家里,抢个痛快!”
刘野摩拳擦掌:“我听人说,知州本是村里大户,家里人手不少。可回汝州后,知州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把家里的地卖了,庄客都遣回家去,正好我们下手!”
关申点了点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只是冷笑。
王青秀叫罢了晚饭,见天慢慢黑下来,点起一根蜡烛。从书厨里拿出本书,坐在桌旁闲读。弟弟做了知州,许多粗活不让王青秀做了,便读些闲书。
夜色慢慢浸染开来。外面秋风瑟瑟,一盏烛火,伴着桌旁的身影,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速速报名!”
紧接着,就听见刀出鞘的声音。而后乒乓乱响,有人惨叫。外面几枝火把亮起来,人声鼎沸。
王青秀吃了一惊。放下书,急急出了门。刚走进院子里,门外一个人进来,行礼道:“村子里来了几个贼人,林岳正带人抵挡。娘子还是回屋里去,免生意外。”
王青秀道:“你们小心些。天色黑了,看不清楚,不要伤了村民。”
那人叉手应诺,紧紧守住院门,看着王青秀进了屋里。
不多时,村民集中起来。手人举着火把,有人拿着各种农具,都涌到了村口。只见那里有七八个士卒,各拿刀枪,正与三个人拼斗。路边躺着一个人,腿上受了伤,在那里嚎叫。
关申见势不好,手中棍子一挺,把身前的人逼退。猛地转身,跳进了夜色里。一边的刘野心思最是灵活,随时注意着关申动静。关申一走,他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见三人逃走,林岳摆手道:“我们不要去追,只要紧紧守住院子就是。着个人去知会本地巡检,招集丁壮,四面去搜这几个人!”
一边的士卒应诺,快步去了。
林岳命两个人押了地上的俘虏,到了王家屋子旁边自己住处,立即审讯。
跑了一气,见后边并没有人追上来,刘野弯腰道:“队正,这村里怎么会有军队?还在村外面布了暗哨!若不是我们走得急,此次可就没了性命!”
关申愣了一会,才道:“不必问了,必是知州派人守他家里。直娘贼,我们只听说知州不许家里再雇人,却不知道派了军队来守这里。这次栽了,不必多说,我们速速逃得越远越好!”
刘野听了,过了好一会才明白关申是什么意思。
王宵猎是不让王青秀再雇人种地,家里也不雇人使唤,但也不可能放任不管。这个村子,王宵猎派了三十多人守卫。除非是军队,不然哪里讨得好去?关申这几个人,在军中地位不高,只听说了故事的前半段,却不知后半段。若不是村中军队谨慎,他们跑都难跑。
受伤的人叫杨联,腿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被押回之后,有士卒替他包扎,慢慢止血。
林岳一问,杨联便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了供述,林岳倒是怔住。
军中逃几个兵不是大事,经常发生。但这个四人不一样,先是在汝州杀人越货,这次竟然敢到王宵猎家中闹事,真是胆大包天。若不是守住王宵猎家是大事,林岳都想带人追出去。
仔细盘问过了,林岳不敢怠慢。派了两个士卒,连夜带了杨联,送到汝州城去。
半个时辰后,宋二哥拐着腿,带着征集来的丁壮赶来,到林岳面前见礼。
看着宋二哥的腿,林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看了林岳的表情,宋二哥道:“提辖,小的是赵洛镇集市的巡检。只是附近的耆长,去年金兵来的时候逃走,从此不见踪影。提辖此次招人太急,小的只好来了。”
林岳点点头:“你是知州亲自提起过的人,我自然知道。罢了,我派人带丁壮去搜索,你只在这里就好。此次是军中逃兵犯案,不可疏忽。”
说完,派了一个手下带了丁壮,沿着村子出去的几条路搜索。特别是关申几个人逃走的方向,多派了人仔细搜查。特意嘱咐,一有了消息立即回报。
一切安排妥当,林岳才到了王家门外。见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