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套房那种房型能有多狭窄?”她怀疑地说,“话说回来,你自己一个人住,你祖父都不会担心你吗?”
德拉科勾起嘴角来,淡淡地笑了。
“每一个马尔福都很注重保持个人的私密空间,并彼此尊重这份私密。不仅是在外出行,在家里也是如此。我父母至今保有各自单独的卧房。”
(卢修斯的卧房: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我好孤单,我好寂寞,好久都没人住我了。)
“他们晚上是分开住吗——你父母之间的感情好吗?”赫敏好奇地问。
各自拥有着单独卧房的夫妻之间,会是怎样一种情感关系?
“应该还算不错。我并不清楚他们私下里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他们在我面前总是很端庄。”他淡淡地说,回想着无论面对何种困境父母都没放开的那双交握的手,“但我猜想,去掉顽固的血统观念,他们也不过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普通夫妻而已。”
赫敏新奇地瞧着他,尚且不能理解这样的“普通夫妻”关系背后的东西,和这东西所代表的含义。
“那么,他们待你好吗?”她问,“待你亲切吗?”
“好。但是,我得承认,他们同你爸妈显然不是一种类型的父母。”德拉科深沉地说,“我想他们并不是世界上最亲切的父母,但我知道他们爱我。”
赫敏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又问:“那你的祖父呢,他待你好吗?”
“我的祖父待人还算温和。前年暑假,你不是还见过他一面吗?”他微笑着说。
“是啊,但那时候——”赫敏欲言又止。
那时候他们还没谈恋爱呢。她只是远远地同那位老者打了个招呼而已。
怀着忐忑不安,她问:“他——也是个彻彻底底的纯血主义者吧?”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在街道上对他讲的话来。
或许,他该一步一步地来,先释放一小部分坦诚,试试看她能接受到哪种程度。
“遗憾地说,是的。在某些方面,他比我父亲还顽固,毕竟他秉持纯血的思想比我父亲还要长久得多。”他对此直言不讳,看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显得很正常,并没有体现出慌张。
于是他隐晦一笑,继续说下去了。“然而,祖父有他专属的弱点。”
“什么弱点?”
“他的弱点,同时也是他的长处。”德拉科说,“他擅长阴谋与操纵,擅长拐弯抹角,擅长保持双手的清白。”
在她探究的眼神里,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但同时,他太过于依赖阴谋与操纵了,他做什么都要迂回行事,而非直截了当。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搞点诡计出来。然后,他就会得意洋洋,总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又瞥了她一眼,检查她的表情。
赫敏正满怀兴趣地端详着他。
她觉得,他谈起祖父的语气和表情,似乎暗含着“欣赏”与“提防”两种矛盾的情绪,却在此刻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并不违和。
“从西里斯那里,我听说了一些他年轻时候的事情。”赫敏斟酌着说,同时任他拉着手,在长长的、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中穿行。
“哦,影子部长那会儿吗?他年轻的时候倒是还有几分锐气——挺不好惹的——据我父亲所说。”德拉科笑了笑,说,“然而现在,他是整个马尔福家最讲究体面的人,自从把家主传给我父亲以后,你很少会发现他跟别人撕破脸。”
“是这样吗?”她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忐忑。
他捕捉到了这丝忐忑,并试图宽慰她:“别担心,他是不会直截了当地表达他的恶意的。如果你见到他,或许会以为,你遇到了最和善无害的那类巫师。”
“然而事实上——”她敏锐地抓住了要害。
“他不是的——从不是——任何人都不该忘掉这点。无论多么和善,你都不能给他完全的信任。”德拉科实事求是地说,带她转向另一条幽深的走廊。
“喔。”赫敏皱着眉头,试图消化这些信息。
越了解,她就越觉得,德拉科的家人与她的家人太过不同,完完全全是两种风格。
“除了温和以外,还能怎么形容他呢?”她艰难地问,心里有点犯愁。
“他是个纯粹的斯莱特林——比我父亲的纯度还要高。他的某种性格特质有点像斯拉格霍恩先生,对于优秀的年轻巫师,也怀着一种惜才的思维,试图拉拢他们。”
“哦?他也喜欢玩那一套蜘蛛经营人脉的把戏吗?”赫敏问。
“不完全是这样。他比斯拉格霍恩先生要多一点狡猾,多一点虚伪,也多一点功利。如果说斯拉格霍恩先生是一只穿针引线编织人脉网的蜘蛛,我的祖父就是傀儡师——”德拉科意味深长地说。
“傀儡师……”赫敏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
然而,这个词汇,无疑能够很形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