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是位女性。你不该本末倒置,浪费宝贵的采访机会,把属于她的问题搞成花边新闻的形式。”穆迪说,布满伤痕的额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为什么不问问她,第一个项目是如何施展出那样强大的昏睡咒?为什么不问问她,法国的湖泊里都有什么神奇生物,是黑湖里所没有的?乃至她在霍格沃茨是否感到宾至如归,对英国魔法界的印象如何,对其他的勇士又作何评价?有那么多精彩绝伦的问题可以问她,你却只关心她是不是有媚娃血统?”
科林停止了哭泣、抽噎和哽咽。
他愣愣地看着那位脾气古怪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这样一个不问世事、只想要抓食死徒的前任傲罗,一个对学生们采取极端教学的不讨人喜欢的教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他表情依旧凶狠、话语仍然犀利,可科林从他峻厉的言辞下,感受到了一种人文的思考和关怀。
穆迪教授——他竟然是对的。
是啊,这些问题充满着人们对于芙蓉·德拉库尔的偏见,从一开始预设的时候,这方向就走歪了。
“我……我很抱歉。”科林不安地低下了头。
“你不该对我抱歉。你该对芙蓉·德拉库尔感到抱歉。”穆迪严厉地说,“她是一位值得被尊敬的女士。任何一位女士都应该首先被尊敬,而非被恶意揣测。如果你想办一份好报纸,你就永远不能忘了这一点。”
“我们当然想办一份好报纸!我们是怀着很大的热情去——”科林委屈极了,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穆迪拖着那条木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把那张羊皮纸塞到这个表情沮丧的小男孩手里,语气柔和下来,“我不怀疑你的热情。可你的每一个问题都对受访者重若千钧。重新想想,你想要呈现给你的读者一份什么样的报纸,又想要做什么样的报道。”
科林看着那张纸,再看看已经转身离去的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那位怒气冲冲的女勇士曾走过的拐弯处,一丝浅蓝色的布料隐约闪现,轻快地拂过了壁角。
芙蓉·德拉库尔——她的嘴角正在勾起影影绰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