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唐欢将山上的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趁着闲暇时间,她还画了不少平安符,托上山的长辈送给村里的人。
安置好一切之后,她收拾好东西,来到了师父的墓碑前,跟师父告别。
“师父,我要走啦!”
“上辈子,我没听您的话,落了个那样的下场,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这辈子,我一定听您的话,您一定要多多保佑我啊!”
“这是您最爱的竹叶青,您尝尝味,等放假了我再回来给您酿,还给您做您爱吃的叫花鸡、红烧肉……”
唐欢边说边笑,她跪下结结实实的给师父的墓碑磕了个头,才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十分崎岖,常年爬山的人走起来都很费劲,唐欢却健步如飞。
她打小就跟着师父练功,这点山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眼看着就到山脚了,身后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欢……欢丫头,等……等等!”
唐欢回头,就看见几个叔伯长辈扛着几个蛇皮袋跑了过来。
“喏,这里面是你婶们给你的鸡蛋!听说城里好多假的土鸡蛋,你婶们今儿一早去窝里捡的,新鲜。”
“还有你叔们给你的腊肉和野菌菇,都是你爱吃的!”
“还有我去年打的山核桃……”
“……”
唐欢看着叔伯长辈们手里满满当当的几个蛇皮袋,心里五味陈杂。
住在大山里的人,都是靠山吃山,生活不富裕,也就将将自给自足。
这些东西,往日里他们都不舍得吃,逢年过节才拿出来解解馋,他们却将这些都拿给自己——
唐欢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意,随手拿了其中一个蛇皮袋。
叔伯长辈们一看,急眼了:“都带上,都带上……”
他们一边说,一边把蛇皮袋往唐欢身上挂。
唐欢忍俊不禁的晃了晃手,“叔伯,我就两只手,拿不了那么多。”
叔伯长辈们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唐欢背上背着个行李包,手里还拎了个大布袋,再加上她刚刚拿的蛇皮袋……她拿不下了!
叔伯长辈们顿感手足无措,懵了。
唐欢笑道:“我就是去京市上学,又不是不回来了!寒暑假我都会回来,到时候没米没菜的,都得靠您们接济了!”
叔伯长辈们一听这,脸色顿时缓过来了。
是啊,欢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行,剩下的就留着你回来吃!对了,这有封信,是你柳奶给你的,说有机会的话,让你帮忙转交给她孙女……”
柳奶的孙女叫柳红红,父母双亡,是柳奶一手拉扯大的。
柳红红刚成年就出山打工了,一直没回来过,她每隔几个月会寄回来一笔钱和信,信里说人在京市的大酒店上班,让柳奶不要担心。
孩子在外,家人哪有不担心的。
无奈山里条件差,水电倒是通了,电话却只有村长家有。
村里家家户户住得远,跑村长家接电话也不方便,很多外出打工的人联系家里都靠书信。
唐欢收好信封,郑重道:“叔伯,您告诉柳奶,我一定会把信带到的!”
“欸!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听说外面坏人多,小偷多,路上多留个心眼!在学校跟同学好好相处,要是有人欺负你,不要忍着,打回去!缺钱了就给村长打电话,咱们凑一凑还是有的……”
在叔伯长辈的叮嘱声中,唐欢扛着蛇皮袋,坐上了从重阳山开往京市的火车。
火车是最原始的小绿皮,一路上行驶的磕磕绊绊绊的,遇车就停。
中途,到了许多站,下了许多人,又上了许多人。
二十多个小时里,唐欢身边的人来来走走,换了好几拨。
眼看着离京市没几站了,她旁边换成了一波学生。
这群学生刚靠近,一股阴冷的寒气就迎面袭来。
闭目养神的唐欢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乡巴佬!”粉衣女生注意到唐欢的目光,反射性骂了一句。
她旁边的斯文眼镜男闻言,皱了皱眉:“你别这样说……”
“我又没说错!烦死了,我早就说不来这破地方了,你们非要来!哪写生不行,非得来这儿写生?害得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刮了一身的伤不说,现在还得跟这群乡巴佬坐一起,这里又脏又臭的,让人怎么坐!”
粉衣女生话声一落,引来整个车厢的人的敌意。
另一个女同学有点胆小,被这么多人盯着很心慌,忙道:“你别说了!那边有空位,我们去那边坐!”
粉衣女生看到车厢众人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犯众怒了。
尽管她心底瞧不上这群乡下人,可到底不敢鸡蛋碰石头,半推半就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