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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星星都出来了,等到开心都变成了委屈。

终于等到柴火垛被拱了一个的口子,小小的脑袋钻进来,是邻居阿婆家养的小黄狗,也是这样亮晶晶的看着她,兴奋的叫了好几声。

那时的余笙抱起小狗,哭了个痛快,十几年过去,她早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因为捉迷藏时被故意落下而流眼泪,只是她看着江应淮,又一次哭的眼泪断了线。

十岁时不懂的道理,二十岁终于被想的清楚,想要落泪的瞬间从来不是因为那些□□的恶意。

而是因为一次又一次,被找到时,欣喜望着她的眼睛。

她是真的难受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应淮敛眸,叹了口气,他不会安慰人,只是轻声——

“余笙,不要担心。”

他的语气少了平日里的轻挑味道,对望之中,难得的郑重。

安抚的话太多了,如果江应淮说的是“别哭了”,又或者是“我来了”,余笙想她大概会哭的更厉害。

偏偏他说的是“不要担心”,也许处境之外的人讲不来,但那一刻真切被恐惧砸伤的人,却会汲取到一种可靠的安定情绪,余笙瓮着嗓子“嗯”了一声。

江应淮划开手机,按亮手电筒向下照了照,余笙看着他调整姿势,一条长腿搭下来,急匆匆道:

“你别下来了,很容易崴到,而且这里没有其他可以踩的东西,我们两个上不去的。”

“等我一会儿。”他的动作停下,而后站起来,走到另一边。

江应淮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的一瞬,余笙才松弛下的情绪不受控的发生了反扑,眼眶又是一热,直到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很清晰,所以没有走远,她才吸吸鼻子作罢。

“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挂了。”

电话挂断,他回到原地坐下,两条腿悬空,居高临下看向余笙,喊她。

“我没走,哭什么。”

“没哭。”余笙下意识的反驳,但开口时的音节早已经颤成了波浪。

人在极度受惊的状态下,会回到最原始的脆弱状态,他看着蜷缩在漆黑一角瑟瑟发抖的余笙,做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的无力感让江应淮有些不知所措。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别哭了......还记得之前,送你回家,问我的事情吗。”

余笙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一点,懵懵的点头。

“我上初中前就在练滑雪了,最开始跟着国内的教练训练,后来考虑技术和参赛问题,就转到了加拿大。”

“那时候认识了我后来的教练,叫西普里安,刚开始英语不好,吃住不习惯,和俱乐部那些白人也玩不到一块去,训练又苦又累,他给我又当教练又当爹,比亲爹还尽职尽责,我才勉强坚持住。”

“跟着他训练的那几年,青年组能参加的比赛,所有的冠军我差不多都拿了。”

春风得意,年少时就有了名满天下的好成就,可地下室萧瑟的光影落在江应淮身上,余笙只觉得难过。

“然后呢......”她情不自禁问道。

江应淮勾唇,想了一会,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后来就,很复杂了,从哪说呢。”

他静静的,思索了很久。

“从我记事起,或者更早,我爸就在外面养情人了。”

话题跳的太快,也太惊悚,余笙瞪了瞪眼睛。

“我妈一直都知道,但好像只要我爸没有别的孩子,她就不在乎,也是这两年的事,我爸又找了一个新的,两个人刚在一起,那女人就怀孕了。”

“孩子最后没能生下来,就是从那之后,我爸没再换过情人。”

“因为这件事我妈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怕那个女人会生下我爸的私生子,会抢走临江集团。”

“她反悔了,觉得不该放我出去练什么滑雪,催我尽早回国,提了很多次,我一直没有答应。”

江应淮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反复按动,火苗一簇一簇的跃起,在他孤寂的眸中反复燃着,又熄灭。

“你猜我为什么还是回来了。”他抬眼,看着余笙问。

这些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来说,实在太超过认知了,余笙震惊之余,想不到说什么才不会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江应淮冷静到了一种刻意的程度,有些东西却是掩不住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弱了下去——

“违规用药,处罚是终身禁赛,我没法继续滑了。”

江应淮的声音停住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最常态,以血缘为名义的病态控制,足够成为一切不择手段的理由。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转眼就成了海市蜃楼,黄粱一梦。

“现在感觉还好,那次你问我的时候,没做好心理准备,真说不出口。”说这话时,江应淮明明是笑着的,余笙却是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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