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柳府后,雨势渐大,整座城镇笼罩在蒙蒙烟雨中,街巷人烟稀少,偶有一两位撑着伞的居民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虞娇棠与温庭玉并肩而行,她微微仰头,看见他的半张脸隐匿在伞下,只露出轻抿着的双唇,神色凝重。
出门前,她用指尖沾了水粉,仔细的点涂在他脖颈处的吻痕上,如若不凑近看,倒也看不出痕迹。
不过,他的身体属实敏感,只需她稍稍一碰,便能引起他一阵喘息。
听着他的沉吟,她的喉咙微微发干,心跳加速,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他顺从的张着嘴,接受她的索吻,两人气息交织,唇舌交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欲望。
他的眼眸漆黑而深邃,倒映出她的身影。
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她莫名感到周身燥热,便伸出手,接住从伞沿落下的雨水,冰凉的雨水滴落在滚烫的掌心,浇灭了不合时宜的愫欲。
他声音倏然从上方响起,他略微扬起伞,露出凛若冰霜的面容,“我早就同你说过,这几日不可碰寒凉之物,你将我的叮嘱当做耳边风吗?”
虞娇棠悻悻的低着头认错,声如蚊呐,“温大人,我知道了。”
因着雨天泥泞的缘故,本来半个时辰便可以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关押桑淮的牢狱之外。
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雷声翻滚,整座牢狱伫立于此,留存着些许历史的痕迹,肃穆而腐朽。
两名看守的狱卒打着哈欠,倚靠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温庭玉抬眼环顾四周,并不见萧泽与魏书礼的身影。
昨夜听柳府的小厮说,柳西望已经两日不曾回家,说是被派去临县执行公事。
而萧泽并不是轻易失约的人。
一切都太过巧合,他沉下心,思索着最好能见桑淮一面,他撑着伞走到狱卒面前,说明了来意。
其中一个狱卒直起身子,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吼道:“今儿来一个人说他是柳大人的亲属,明儿来一个人说他是柳大人的家眷,我们都要放进去探视吗?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走,别挡道。”
温庭玉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衣物被人扯了扯,他回过头,看到了虞娇棠拽着他的袖口,朝他摇了摇头。
他无意一瞥,这才发觉另一位狱卒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虞娇棠抓着温庭玉袖口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刚才虽只是隔着几步之遥,她却清晰的看到,那个狱卒眸光阴沉的盯着温庭玉,并做出拔刀的姿势。
他们一路走来,办案的过程太过顺利,每次遇到阻碍,便有贵人相助,让他们觉得此案也不过如此,以至于忽略掉此处潜伏的危机。
能一夜之间盗走三十万两白银的人,能短短五日便找到替罪羔羊的人,又岂会是闲之辈?
那双处于暗处的眼睛,或许从他们踏足大同镇的那一刻起,便盯上了他们。
虞娇棠只觉得后脊发凉,“温大人,我们先回府,待柳叔父回来再商议。”
温庭玉握着她的手,给予她些许安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