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方法,阿宁就记下了。”
在京中时,祖父就很疼爱原身。
柳拂笙一看自己女儿这幅小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就心疼了,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走上前帮她一同收拾起来。
母女二人于是又开始聊一些别的话题,却在气氛刚轻松起来的时候,出门采买的顾青梧急匆匆跑回来,满脸焦急神色,一进院就喊道:
“不好了,阿姊!周遭所有药店和市集上的明矾,都被何府的人买走了!”
柳拂笙闻言怔怔瞪大了一双美目,手中的木勺“啪嗒”落地。
眼瞧着刚寻好的生路又被堵死,出乎意料的,顾清宁站在院中,竟弯起眼笑了。
她倒了碗水递给还在气喘吁吁的顾青梧,心急如焚的小丫头哪里有心思喝?
“阿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着急?这下怎么办呀……还有三天就要交工了!”
顾清宁于是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傻妹妹跑乱的头发。
“我知道,是我故意让他们买走的。”
顾青梧一听,眼睛都圆滚滚的瞪大了,不敢置信看向她,却听自家阿姊继续解释道:
“不止明矾,草木灰也可固色。然而何府下人却不知晓。”
少女将手中水碗“珰”的放在桌上,漂亮无害的五官间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
“我先前问过药铺的掌柜,眼下明矾行情一日比一日价低。这么大一批明矾,何白压在手中无处可用,只得最后低价抛出,必会亏损一大笔银两,也算先叫他吃个暗亏、长长记性。”
这一番话语,瞬间宽解了另外二人的担忧,连日来笼罩在家中的愁云也仿佛渐渐消散。
顾青梧吸了吸鼻子想哭,又想起之前阿姊的话,最后只是红着眼圈扑进了娘亲与阿姊的怀中,母女三人不禁在院中互相依偎着、终于稍稍松下紧绷的神经。
第二日老翁如约将足有十几板车的荷叶运来后,顾氏染坊就重新开工了。
顾清宁担忧会再出差错,谨慎减少染布时的动静,母女三人夜以继日煮水洗布、又赶在白日挂于院中阴干,幸而村中气候干燥,不过大半日,染好的布料就可晾好。
就这么忙忙碌碌中,时间倏忽飞逝,转眼到了三日后,交货的日子。
一大早顾清宁就叫醒了累到睡在灶台旁的顾青梧,将人简单拽起来洗漱收拾,起码见人不会是一副灰头土脸的小脏猫模样,又叫自家娘亲安心回房休息,外面自有她与妹妹应对。
出门的时候,却见来验货的除了张掌柜,竟然还有何白。
他今日换了一身金丝滚边的绸锦袍,正晃着扇子和张掌柜不知聊着什么,一见顾清宁,眯缝大的小眼睛里登时露出色眯眯的光亮。
何白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顾青梧,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两个小美人,你们娘亲呢,怎么没一起出来?……难不成是交不出布料,没脸见人了?”
开口就是令人作呕的语气。
而旁边的张掌柜显然也从何白添油加醋的一通说辞中动摇,狐疑的目光落在柔弱少女身上,不禁道:
“小娘子,这批布料我要加急赶制一批成衣,若是到期不交,按照合约,你们染坊可就要赔偿我30两银子的违约金。”
顾清宁被何白猥琐模样看的一身鸡皮疙瘩,随即错开视线,正欲回答张掌柜的话。
却不想身后顾青梧赶在她之前一迈步,叉腰怒瞪何白,清脆嗓音回怼:
“我娘亲又没做亏心事,怎会没脸见人?全不似你,刻意下绊子坑害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竟容得下万水千山!”
“……你这贱货敢骂本公子?!”
何白被怼的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的瞪起了眼,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回去。
顾清宁也不免惊讶,没想到傻妹妹竟然还有这么一项隐藏天赋。
不过这样正好,顾清宁趁机却是柔柔弱弱一垂眼,将还瞪着对方的顾青梧拉回了自己身后,显露出理亏的样子,细声细语的开口:
“何公子,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生活实在不容易,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若是我家真拿出了成品染布,岂不是会让你难堪?”
何白被姐妹二人一软一硬态度激的瞬间上头,脸侧肥肉绷紧抽动着、提高了嗓门嚷嚷:
“这有什么难堪的?谁不知你家这染坊一没染料、二没本金?若是真有能耐将布如约付给张掌柜,我何白愿意给你跪下,当场磕三个响头!”
顾清宁咬了咬后槽牙,险些当场笑出声。
她却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劝何白别说的太死,谁料对方是铁了心她顾家只是虚张声势,越劝态度越坚决。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顾清宁才有些为难的一叹气,温柔无比的笑了。
她一抬手,扭头对身后的妹妹道:
“阿梧,将张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