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myself only unto you, for so long as we both shall live."
—— ‘For so long as we both shall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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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
武汉最近有名的网红餐厅里人满为患,覃玥拖着他手等座,说:“幸亏我来的早,现在已经排到八百多号了。”
两周之后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覃玥又来探他。今年武汉的天冷得快,虽然十二月刚刚出头,但他来时外头已是雨夹雪的天气。
“这儿!”覃玥热情地冲门口打招呼。
蒋培羽循声望去,正见朱敏挽着罗星诚的臂走进来。他们大概有一年不见了。
罗星诚从前一直是吃不胖的体质,这两年大概酒局难免,人也渐渐臃肿起来。他考公后不过三年,今年初顺利提了副科,辗转听蒋红国说他受领导重用,人有眼力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朱敏似乎比他记忆中又丰腴了一些,一种幸福的肉感,羊毛衣下的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有健康柔和的红晕。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预产期在明年春天。
他们这些年联系不算紧密,但逢年过节总会一聚。只是成年后的轨迹太不相同,不知从何说起,大多时候只挑些少年时代的事情和人闲聊,或干脆说些婚姻育儿经,倒是温馨热闹。
今日不知为何又说起初中时代的事情,朱敏打趣,说:“老蒋,你还记得秦妙吗?那天我带老大去上早教课,遇到她了。她孩子跟我家老大也是一般大了。不过还是那么漂亮。她嫁了个日本人,老公在这边做生意。”
几人又从早教课说开去,覃玥求子心切,更是能与朱敏说到一处去。
朱敏又说,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了。到时候还能对个儿女亲家。
蒋培羽与罗星诚碰了杯,两人都有些微醺,他这才问:“阿姨情况好些了?”
“出院了。三个月后回去复诊。医生说控制得还行。”
吴娟去年底被诊断出宫颈癌中晚期,为此罗星诚还请托蒋培羽在深城找了医生看,后又经历了两次化疗。年初过年,蒋培羽还上门去看过她。
吴娟精神头还很足,还是当年利落能干的样子,就是因化疗的副作用,消瘦下去。
那天他走的时候,吴娟问他,‘那个姓林的小姑娘呢?怎么没带她回来坐坐。小诚说你们谈朋友了。’
罗星诚尴尬地阻止了她,说‘妈,那都是啥时候的事情了。人家早分开了。培羽现在都结婚了。’
那天罗星诚送他出门,抱歉地告诉他,她病了之后脑子也糊涂了,忘性有些大。
“等过些日子我再去看看阿姨。”
餐厅门口道别的时候他对罗星诚说。
外头竟然开始飘起了小雪。不过落到地上只留下脏污的水渍。
罗星诚扶着朱敏小心翼翼地走远了。
他们平安地走出了少年时代,成了一对踏实的成年人。多么好。
车窗湿漉漉的。霓虹一照,像一盘被恶意搅弄得乱七八糟的颜料盘。
覃玥执意开车,又执意将车停进老城无人问津的巷口。她自驾驶座爬到蒋培羽的身上,细细地吮吸他的嘴唇。
“培羽,我们一定要尽快生个孩子。像他们一样。”
像他们一样幸福。像他们一样快乐。
“Ms Qin, do you take this man to be your husband." "yes, i do."
"Mr Jiang, do you take this woman to be your wife." "yes, i do."
他想起方才覃玥给朱敏观看的他们的婚礼录像。深城的五星大酒店,陈设华美梦幻。
蒋培羽因歉意和无力而抱紧了他的妻子,在后视镜里看她的肩。她暴食症逐渐治愈,今年比去年丰盈不少。
如今温和雪白的身躯,有了肉感,跟这沉甸甸的世界接轨,有了共性,令人放心。
他抚摸她的肌肤,五指深深地嵌进她的肉里,她喃喃着,亲吻他,她是幽深的,温暖的。具有神性,通向光明,接纳他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使他暂时躲避严寒。
他在极端的如雪崩一般的高/ chao和解离感里望向窗外。望向逝去的一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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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玥在副驾驶睡得很沉。蒋培羽将空调的风调得更柔和一些,留了一线窗,随后自己下了车,在巷口点燃一根烟。
待拆的深巷仿佛陷入永久的睡眠,老式电线杆微微倾斜,牛皮癣旧的叠着更旧的,是时光的刺青。
他为了备孕其实已经成功戒烟了许久。
雪停了,一个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