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急,我却急了。我瞧着惠萍妹妹就很好,我们与柳大伯一家又是旧相识。他们家并不是难相与的人,想来成为亲家也不会出现一些莫须有的矛盾,你觉得呢?”
凌寺羽不知怎的,竟有些难过。他呆呆的看了凌清溪一阵,“你是不想要我吗?”以前他们俩相依为命,凌清溪就是他的全部,如今让他成亲,他的生命中突然多了另外一个人,他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都说成亲是喜事,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成亲了我还是你弟弟呀!咱们依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又不会因为你成亲了就要同你分家!你在想什么呢?”凌清溪轻笑出声,怎么觉得他大哥有点像二愣子,傻乎乎的。
“为什么要娶惠萍妹妹?是因为柳大伯提议的吗?”凌寺羽问道。
凌清溪将柳家遇到的麻烦同凌寺羽说了一通,凌寺羽听后义愤填膺的说,“田家太目无王法,竟然胆大到跑到郾城去抢人!”
“田家这些年跟着黄世勋混的太顺风顺水,几乎快忘记自己也不过是个商人。”在大秦,商人和医生都是相当被人看不起的职业,并无地位可言。
而田家竟然公然抢儿媳,可见多么胆大包天。
凌寺羽是个侠肝义胆的人,曾经得过柳安的照拂,如今柳家需要帮助,他自然愿意鼎力相助。只是,娶亲,他还是有些……他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于是问凌清溪,“你真的想让我娶亲吗?”
“自然希望你能娶亲,到时候你和嫂嫂多生几个孩子。柳家与凌家都有后了,不也挺好的吗?”
好不好凌寺羽不知道,但凌清溪希望他娶亲,那就娶吧。“好,如果柳大伯一家不嫌弃我,那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吧。”
得了凌寺羽的准话,他又去问柳安的意思。柳家对凌寺羽也并不是一点都不满意,如今凌清溪不愿意与柳家结亲,退而求其次也是可以的。
于是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准备过完正月凌寺羽就到柳家送聘礼,待四月春暖花开之际,便在郾城成亲。
凌清溪这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却成为她人生中最痛苦不堪的回忆。
姬樾与风剑从灵岩寺回来时已是傍晚,后院的篝火再次燃起,大理石桌面上铺了一张更大的圆桌,满桌子美味佳肴,远远的便能闻到阵阵香气。
姬樾迈进后院就笑道,“原来是柳先生来了,难怪清溪要张罗这么一大桌。”
柳安一家起身打招呼,相当有礼。姬樾笑着摆手,“柳先生、柳夫人赶紧坐下,待会儿清溪怪我不知礼数,怠慢你们了。”
柳安也面露笑容,“季公子,好几月不曾见了,我还以为你回金陵后再也不南下了,想不到今日竟在姑苏得见。”
几人一同坐下,姬樾很自然的坐到凌清溪的身边,小声问道,“做了这么多菜,可是辛苦了?”百般温柔,万般缱绻。
凌清溪有些不大好意思,轻咳一声,示意这里还有旁人,让姬樾收敛点。姬樾抿嘴笑了一下,坐直身子,“柳先生,咱们好久不见,喝一杯如何?”
“那是自然,不知季公子最近的身体是否能饮酒了?”姬樾当初在天邑山时病入膏肓,柳安都以为姬樾救不活了,偏凌清溪却将一个将死之人拉了回来,可见凌清溪的医术有多了得。
“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这也多亏清溪的悉心照料。”说着姬樾拿起杯子,凑到凌清溪面前,“第一杯,我得敬你,多谢你救命之恩。”
凌清溪瞥了他一眼,不知今晚这人又抽什么风。“少喝一些,你酒量又不好。”
“知道了,你说的话,我自当听命。”姬樾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凌清溪,越看越喜欢的紧。
这人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凌清溪将右手伸到桌子下面,用力掐了一把姬樾的大腿。姬樾吃痛,眉头微微拧紧,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
“我杯子已经举了许久,凌大夫这是不领情呀?”姬樾故意说道,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紧紧的将凌清溪的手握紧,故意使坏不肯松手。
凌清溪挣了半天没有挣开,索性用左手拿起杯子,与姬樾碰了一下,不情愿的将杯子里的梅花酿给喝了干净。
“现在可以了么?”凌清溪咬牙切齿的说着,桌子下面,她的手还在挣扎,姬樾握了一阵,摩挲着凌清溪的掌心,过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松开。
凌寺羽扁扁嘴,将头撇开,这两人,打情骂俏,实在看不下去。
姬樾又敬柳氏夫妇一杯,“这些年多谢柳先生一家为我们提供住所,让我们在郾城也有了一个家。”
这话姬樾说的真心实意,天邑山的那段时光是他二十六岁的生命里,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待在凌清溪的身边,每日无忧无虑。那时候,凌清溪全心全意想的是怎么治好他,让他体会到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