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府,张妈已经做好晚饭,凌清溪一回家,便开始张罗着开饭。
他们吃饭并不在饭厅,凌清溪喜欢晚上烧着篝火,坐在篝火边烤火吃饭,又暖和,又有趣。
姬樾早就在篝火旁坐着,冬日里,火堆烧着身子也暖和许多。见凌清溪回来,板着一天的脸总算露出一些笑容。
他起身迎了上去,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捏在手心像是捏了一块儿玉。“平日里你的手比我暖和多了,怎的今日在外头就不注意保暖了。”
凌清溪见院子里就剩他们四人,才小声说,“今天在那边给姓黄的画了好几幅稿子,手当然会冰。”
“画什么?”一听到关于黄世勋,姬樾很明显的目露不悦。
“让金子掺了假料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图。”凌清溪来到篝火边,不急着吃东西,而是抽回自己的手,面对着火堆烤火。太暖和了,舒坦。
“你还真打算帮他呀?”凌寺羽听到后,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不让他在车子里问,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凌清溪烤完手心,烤手背,脸蛋也被火烤的红彤彤的,现在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不取得他的信任,如何让咱们插手他那些腌臜事儿?”
这点姬樾倒是认同的,就是有些担忧,“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我就随便画几幅图给他玩玩儿,要是他有那技术,他自己做就好,肯定不会让我参与的。如此,也不见得有危险。”
凌清溪思索一阵,“我下午跟他聊着时,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手中所造假的带有官印的金子,并不是用官府的金子融掉,再制成空心的。而是,他手中似乎有别的来源。”
这倒与早上姬樾同凌清溪的猜测有几分重合,黄世勋若是胆大包天,说不定会私采金矿。在大秦,金矿归国家所有,任何发现者都不能私自开采。若敢违背,格杀勿论。
如果,他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黄世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金子,那可是关系到大秦财政,是大秦的命脉。有了金子,能屯兵,能养人,能干许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一旦势力壮大,说不定会造反。
凌清溪突然有了主意,她让姬樾将头凑过来,在姬樾的耳边小声的嘀咕,越说越兴奋,连姬樾也跟着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姬樾越听越欣喜,待凌清溪说完,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凌清溪的鼻尖,“瞧不出来,一心为民的凌大夫,竟然也一肚子坏水。”
凌清溪拍开姬樾的手,无所谓的说,“对付他这样的人,这哪里算是歹毒?不过是让他咎由自取而已。”
凌寺羽有些吃味儿,“你告诉季子谦也不告诉我,弟弟,我很生气!”
旁边的风剑随意瞟了一眼凌寺羽,就跟看弱智一样,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这傻愣子瞎掺和什么?
“哎呀,我的好大哥,这有什么好气的。你将头伸过来,我也告诉你。”
凌寺羽听完凌清溪的想法,一脸不可置信,“弟弟,会不会太想当然了些?怕是不容易吧?”
凌清溪却淡定的摇头,“谢大人和章大人不是还在姑苏么?既然是奉命查黄世勋,说明咱们的皇帝陛下还不至于昏庸。若是能让朝廷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既然不昏庸,肯定也不会让你陷害朝廷命官,你怕是太想当然了。”不是凌寺羽泼冷水,而是当皇帝的若不做到秉公办理,如何让人信服?
“我们手上除了一本账册,还有其他黄世勋贪赃枉法的罪证。可这些太轻了,不足以要他的脑袋。造假金子这事儿,自然也能给他定重罪,但若有人要维护他,为他求个情什么的,说不定还真会得到网开一面的结果。”
“但是,一旦咱们刚刚说的事儿坐实了,给他十分能耐也鼓动不了任何一个能帮他的人。”
凌清溪又瞧着身旁的姬樾,“子谦这样聪明的人都觉着我的法子好使,你怎么就觉得行不通呢?”
姬樾适时点头,表示赞同。
凌寺羽不屑的摇头,“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对的,他赞同的未必靠谱。”
凌清溪再看姬樾,那小子故意含情脉脉的瞅着她,毫不掩饰的浓烈情感像浪花一样扑过来,凌清溪几乎要招架不住。
用手掐了一把姬樾的大腿,小声道,“你收敛一点!”姬樾真是越发不要脸面了,旁边还有人在,搅得她心绪混乱,再红了脸像什么样儿。
姬樾吃痛,哼了一声,迅速抓住她的手背,“轻点儿,好痛。”
凌清溪满意的笑出声来,横他一眼,“活该!”
这是件大事,需要好好筹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出结果的。于是四人不再商量,安安心心的用着晚膳。
晚上休息前,姬樾如愿的抱了凌清溪,这一抱便又舍不得松手。
两人坐在床沿上,姬樾的头靠在凌清溪的肩上,她的头发依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