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看看。”
凌清溪拢了拢披风,加快脚步跟在周二的后头往前院赶。
前院专门收拾了几间房间做诊疗室,一来方便看病,二来方便弟子们跟着她学习。
周二为凌清溪掀开诊疗室的帘子,一股冷风吹进去,里面的几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的几个徒弟齐声叫道,“师父!”这几个都是天分比较高的,已经能简单的处理一些外伤,所以前院的诊疗室便交给这几人照看。
凌清溪点头,看到旁边焦急站着的人回头看她时,她微微有些错愕,“章公子?”章向文,郾城章氏人,与季子谦在清凉台认识的。这两人年龄相仿,兴趣相投,她陪季子谦去清凉台的时候时常会碰到他。
只是,凌清溪一向不掺和季子谦的事,他与友人聊天,她则到花园里研究花草药材。所以,两人经常见,但不是很熟。
“凌大夫!”章向文不急着叙旧,而是请求凌清溪,“我朋友受了很重的伤,血流不止,请凌大夫帮帮忙!”
凌清溪让周二取来银针,这期间她撩开伤者的衣衫,他的心口和手臂都受了很严重的刀伤。手臂上的刀伤比较深,目测伤了动脉了。
凌清溪净手后,往手上倒了自制的酒精,这才按住他的伤口。受伤昏迷的人痛的哼了几声,眉头不自觉地锁紧。她安排二徒弟张壮去取针线,“为他止血之后,还需要将他的伤口缝合。章公子,这过程有些血腥,我建议你到另外一间屋子去等着。”
章向文摇摇头,“无妨。”
“好!”凌清溪点头开始专注的为伤者用针止血。她一边止血还不忘一边进行教学,教自己的徒弟们在止血的过程中要注意哪些穴位,以及扎针的手法。
缝针的时候,她先为自己消毒,她告诉自己的徒弟,“缝合术一般使用在伤口比较严重的地方,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伤,人的皮肤是可以自动愈合的,只要包扎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为人缝合之前,一定要用我们医署的酒精消毒,否则很有可能让我们身上的细菌跑到伤者的伤口上。”虽然自制的酒精没有后世的精良,有聊胜于无。
这些古代人不大明白的句子,对于医署的学徒已经很熟悉,平日的课堂上凌清溪有讲。
倒是章向文一句也没听懂,特别是皮肤自动愈合,细菌等,完全是云里雾里。
凌清溪很专注,并不因为他这个外人而受影响。章向文以前听姬樾说过凌清溪的医术了得,治了他的病,用什么方法他没见过。如今亲眼见她治病,他多少有些震撼。这哪里像是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分明就是个手法娴熟的老大夫。
凌清溪为伤者先缝了手臂上的伤口,在银针止血下,他的手臂已经渐渐不再流血。缝好后,周二为他撒上消炎外用药粉。
缝心口的伤时,凌清溪感叹道,“他真是命大,差一点就到心脏。若真是伤了心脏,肯定是不能救活的。”又对自己的徒弟们讲缝针的手法,演示缝完针之后的包扎。对几个徒弟说,“待会儿回去要将笔记记下来,仔细回头又给忘记了。”
几个徒弟点头称是。
凌清溪用酒精将伤者其他地方的血擦干净,还好小伤并不多,那些血迹都是那两处伤口流出来的。不然,光是酒精在伤口上,都会让伤者有种被蚂蚁啃食的痛。
凌清溪写了药方,让周二和张壮去抓药,又安排另外的徒弟赶紧去生火,准备熬药。“他的伤口太严重,不适合移动,不如就在这间看诊室休息,虽然简陋了些,好歹能休息。”
凌清溪又说,“章公子恐怕也累了,不如我让徒弟煮碗面,你将就凑合一顿,然后到后院我大哥的房间去歇着。”
医署的后院有两间卧房,一间书房和一个偏厅。无事时,凌清溪会在书房写写医书,或者笔记。她不喜招待客人,所以后院就两间卧室。
柳安有时会到姑苏,但都住在凌家,并不会到医署来住。医署还有几个比较大的院子,住着她的几十个徒弟,那些房间可都是大通铺,一间能住上十来个人,并不适合招待客人。
“多谢!我今晚就不睡了,谢兄伤的如此严重,我怕他晚上会出现反复。”章向文倒是个仔细妥帖的人,对朋友很是上心。
凌清溪道,“他晚上反复是肯定的,多半会发热。但是章公子你并不会处理……”凌清溪向来直言不讳,“我会让两个徒弟轮流守着,一个半时辰喂一次药,发热了他们也会处理。所以,章公子大可去休息。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过来看你的朋友。”
凌清溪言之有理,章向文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如此,他只好跟着凌清溪去了后院。
凌清溪领着章向文去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灯笼还是亮着的。灯笼下面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正是凌月儿。
凌清溪无奈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还在我院子里?赶紧回东苑去,省的卢妈担心你。”医署的紫苑住着女子,东苑、西苑和竹苑住着男子,即便有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