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所言,房书安擅杀甘大人,乃是情非得已,是为了大局着想,而况且书安夺得兵权之后,一举全歼西夏贼兵,立下特大的功勋,因此,卑职以为着,看在书安立有大功的份上,似乎可以从宽发落。不知大人以为......
住嘴!包大人一声大喝。
蒋四爷吓得就是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蒋平啊,你们跟随本府多年,难道不知,本府素来以维护律法为己任?本府此一番来在秦州府,宁可无功返回,而不乱法度,也不愿意要这肆意妄为而取得的胜利。律法的公平和枉法得来的胜利,孰轻孰重,难道还用的着本府再说吗?蒋平,我这一番苦心,你可能明白?
蒋平闻听包大人这一番话,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心说啊呀,惭愧啊惭愧,枉我蒋泽长跟随大人多年,竟然还是不能摆脱江湖绿林道那一套想法,总以为按着良心来做,那不就得了吗?今儿听包大人这番话,分明就是说,只要不乱法度,那么战败了也可以接受。但是,要是为了胜利而去肆意违法,那么即使胜了,那也是败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律法最大!
蒋平翻来倒去这么一琢磨,他心里边就凉了半截儿,平心而论,蒋平是认同包大人这一套的,但是如此一来,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是必死无疑了,就算是当今天子下了圣旨,估计也保不住书安了。
他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包大人又说,蒋平,随本府前去升堂。
蒋四爷一咬后槽牙,心说书安呐,事到了如今,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是无可奈何,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书说简短,包大人身着官服,转屏风升坐秦州府衙公堂,两边厢站定王朝马汉,李贵娄青,董平薛霸等一干带刀护卫。
蒋平站在包大人近前,徐良,白云瑞和钟林等一干小弟兄,有的在外边,有的在里头。
这时候,房书安早被带上大堂,跪倒在公案之下。
就见包大人黑脸蛋子沉沉着,啪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回大人的话,罪民房书安!
口称罪民,所犯何罪?
犯了杀人大罪!
所杀何人,因何杀人?
卑职,呃,罪民擅自斩杀了秦州知府甘世英,皆因战场之上,形势难料,时也势也,不得已而为之。
啪啊,包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房书安呐,你好大的胆子,甘大人即便获罪,也理当由吾皇下旨,吏部和刑部共同参详办理,几时能由你一个小小的带刀护卫,前来执法?
呃,这......房书安是张口结舌。
你看房书安在私下里,或者在其他场合,那是口若悬河,能把死人说活了,但是,到了公堂之上,在包大人面前,干脆就搭不上这个话茬儿。
就听包大人嗓音都有些颤抖,继续说道,房书安,依据大宋律法,伤人者刑,杀人者死,你还有何说?
再看房书安,脑门子上那汗当时就下来了,升堂之前肚子里准备的那些个词儿,好像一瞬间全没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且实打实的说,房书安也不太想分辩,那显着自个儿畏刀避剑,贪生怕死。
可蒋四爷,方才已经在包大人面前吃了个瘪,这时候也不敢说话了,因为四爷知道,就凭自个儿这两下子,说了也没用,只能让包大人更加动怒。
眼见着包大人就要下了判词,一旁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终于站不住了,其实云瑞早都跃跃欲试好几次了,这时候,小达摩一瞧,不行,再不出面替书安分辩,怕是就没机会了。
因此,白云瑞闪身走出队列,来到大堂当间儿,噗通就跪倒在地,大人,卑职有下情回禀。
包大人一瞧,心中冷笑,心说云瑞啊云瑞,你好不知趣,你能说出个什么,不还是和蒋平一个样儿吗?
但是,既然有人上前,那可能就是个证人,不能不准,因此包大人喝问一声,白云瑞,你有何说,当堂讲来!
是,大人,房书安擅杀大臣,确有罪责,但是,其间的种种根由,他为什么要杀人,现有在场的证人,可做见证,请大人容许证人上堂。
包大人就是一愣,噢?还有证人?想着便传下命令:传证人上堂。
两班衙役呼喝一声,传证人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