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泪如泉涌,抽噎难抑,他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感影响到别人休息。这一宿,他在思念和泪水中渐渐睡去,而一首纪念爱情的诗也有了腹稿。
天一明,他便拜托狱警把诗送交到王璐处。王璐看过,又麻烦他把李如欢带过来,不用说,她对这首诗很满意。
“你哭了?”看着李如欢红肿的眼睛,王璐小心问道。被她看出,小李苦涩一笑,以示默认。
“坐。”王璐招呼他坐下。“想女朋友啦。”
“呵呵。”面对王璐的直言不讳,李如欢又以苦笑敷衍,而后低头不语,王璐则坐在办公桌前反复默念他着的诗。她不再理会他的情绪,她知道他有话要倾诉。
“今天为止,我已经服刑三月有余了。”果然,在局促片刻后李如欢说道:“我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不打紧,因为我是自找的,但她的痛苦却是我强加给她的。我的出走给她造成的伤害是超出我的预想的;她不仅要经营着自己的情绪,强忍着痛楚去应付手上的工作,还得面对着同事和朋友们的关怀,相比前两项的艰难,后者更让她受不了,因为关怀总是或多或少地带有同情。也许她会离开,去别处工作或是回家休息一阵子,但我敢打包票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因为我知道她是要强的,刚直的;可她分明是柔弱的、可爱的女孩。我知道,她看似坚硬的外壳不过是柔软内心的伪装。在我面前,她把那层伪装卸下了,以温柔体贴的本性待我,而我不仅没有珍惜、怜爱,还把她铠甲上的鳞片也伤的七零八落,以至在人前没有了从前的光鲜和洒脱。我不知道这三个多月她是怎么度过的,但愿已经走了出来。”说完,李如欢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拘谨地搓着双手,并且抬眼偷看着王璐。
“既然你这么担心她,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实情,求得她原谅?”认真地听完他的诉说,王璐问道。
“不敢打!”
“为什么不敢?”
“如果我现在或过几天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也许我还有脸请求她的原谅,可是我被判了三年啊!”说到这里,李如欢的情绪难免波动,想到自己的冤情又自怜了一番。“我从何说起,又如何开的了那口呢!我不能再让她承受这些,索性长痛不如短痛了。”
王璐知他今天状态不好,又兼昨晚没睡好,于是为他请了病假特例。
“你以前也写过不少诗吧!”免去了李如欢的劳动,王璐和他谈道。
“嗯。但是我觉得都不怎么样。”李如欢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所以如实道。
“就没有几首让你满意的?”
“有是有,就是觉得有些欠缺。”
“那还不好办,你把它们全部默写下来,有不足的地方在修改一下,然后拿给我老公看看,如果可以不是更好吗!”
“好,那我先回去了。”说着李如欢起身要走。
“你也别回去了,既然是‘病’了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儿,就在这写吧,我有事出去一会,不打扰你。”
如此,李如欢一星期一首诗的任务便不再艰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