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吧？
秉持着打死不认的良好态度，你扬了扬眉，露出一个三分困惑七分无辜的表情。
托你混蛋上司的福，你在装傻充楞真无辜这条演艺道路上还算颇有造诣。
五条悟顿了一下，你看到他微微下压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然后丢给你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你莫名觉得心里毛毛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长手长脚的少年顶着一张笑得异常开朗的精致面孔突兀朝你走来。
你：“……”现在大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还来得及吗？
目测了一下以五条悟的行进速度来到你面前所需的时间，你觉得还是呼叫大狗狗员工赶紧带你跑路比较靠谱——
“夏油先生！”
经历一夜大起大落，魔法少女清亮的声音变得嘶哑，她很快就发现了象征着今夜的噩梦彻底得到终结的两人，低声和身旁的好友交谈几句后，就松开大道寺知世的手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
“那个怪物……不、那个诅咒，”她的眼睛十分明亮，像暴雨后澄澈的湖泊，荡漾着一圈又一圈摇晃的波纹：“已经成功解决了吗？”
“是。”夏油杰依旧是那副温和笑着的模样，温润眉宇舒展，带着安抚的意味：“悟亲手解决的。已经没事了，请不要担心。”
“没事了……”木之本樱喃喃重复这几个浅显易懂的音节。
“已经没事了啊！”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里带上几分释然的松快。
忽明忽暗的光影下，她眼里似有泪光闪过，汹涌剧烈，一晃而过，又好似只是错觉。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仔细去看时却发现她红肿的眼眶里喜悦与悲伤交织的复杂情感。
是在为危机消除而喜悦，为死去的人而悲伤吗？
他无声叹了口气。
“这里只有你们吗？”他委婉地换了个话题，说出口才发觉这又是一个对于幸存者而言不可谓不沉重的话题，只好无奈笑笑，解释道：“此次行动里我们接到的卷宗没有提及第二个咒灵的存在，不知道是同时诞生还是在之后诞生，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高，但它藏得很深，之前执行任务的咒术师也没来得及传回信息就……”
提起同事的陨落，他脸上的难过才仿佛真实了些，不再像带着悲悯面具的神佛，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木之本樱也意识到他未尽的话里藏着的意思，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绿眼睛里明显染上感同身受的悲伤。
“我可以问问吗……”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悲伤化作动力，瞳孔里噌一下窜起明亮火焰：“我想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诞生’？”
她延用了夏油杰的说法。
她正在努力适应这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世界。
一个不同于她过往阳光下幸福生活着的、残酷的世界。
“诅咒的诞生往往有很多原因，细分出来大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夏油杰没有说可以或不可以，而是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总结概况的话，”顿了一下，他脸上温和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纹，显露出一种不太寻常的古怪：“是因为人类。”
木之本樱瞳孔放大，面露诧异。
“确切来说，是因为人类溢出的负面情感。”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给她补充咒术界的常识，“普通人创造咒灵，咒灵杀死人类，人类里一小部分人获得拔除咒灵的能力——”
“你姑且可以将之当成一个恶性循环的闭环。”
“而你，木之本同学，”黑发黑眸的少年明明不管从穿着打扮还是做出的事情上来看都像极了不良，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他的笑容里，又仿佛格外真挚：“你是目前发现的，唯二独立于这个恶性循环之外的存在。”
这番话震撼了木之本樱的心灵与精神，她久久无法言语，只能盯着那张开合的唇，一字一句吐出足以击碎她过往认知的话语。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理，你平时看不到咒灵的存在，自然也就不会受到低级咒灵的干扰，但似乎又确确实实能够看到开始杀戮人类的高级咒灵……这一点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经历过这两次事件，我想木之本同学你应该也感受到咒灵之余人类，就像狼群之余羔羊，弱小的羊别说还手，就连死去也无法看到杀害自己之人的模样。”
“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咒术师的存在。”
夏油杰认真地看着心神震动的魔法少女，微笑：
“猎人筑起高大的围墙，柔弱的羔羊可以安心生活。而围墙外的狼群……只有□□和鲜血能让它们彻底消失。”
“毕竟——”
“强者，不正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