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看,手指一动,除去害人的柳枝,惨遭折磨的人被卸了力,栽在地上奄奄一息。
趁娄满分神,柳树妖想跑,但是还没逃出大殿,便被一根藤蔓拽了回来。
娄满笑着道:“若是在别处,或许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可偏偏是在棚楼山。”
柳树妖闻言苦苦哀求:“我这就走,以后再不敢玷污仙山,求姑娘饶我一命吧。”
娄满笑笑,语气轻蔑:“可是你养的东西还咬了我一口,这账应该怎么算呢?”
柳树妖紧张地咽了咽唾液,支支吾吾道:“只要姑娘消气,我愿割肉相还。”
娄满轻言看他,“罢了罢了。”虽是怎么说,却渐渐收紧藤蔓,脸上笑意不再:“你将棚楼山弄得乌烟瘴气,你养的东西咬了我一口,不过,我慈悲为怀,不同你计较,便给你个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吧。”
柳树妖恐惧的瞪大眼睛,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咽了气,紧紧束缚人的柳枝失去妖力,一扯便散开来,几人得以脱身。
差点被勒死的男子缓过来,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感激不尽向娄满拱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有人带头,剩下几人也都纷纷道谢,只有宴寻忆一直沉默。
娄满不动声色,看向他们问:“你们都是瑾安门的修士吗?”
男子看了眼身边的宴寻忆,摇头道:“只有这位公子不是我们瑾安门的。”
娄满随手指了指地上没头的尸体,说道:“夜间邪祟多,快给你们同门收尸回去吧。”
听了娄满的话,几人又拜谢一番,然后收了同门师兄弟的遗体,速速御剑离开。
只剩宴寻忆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
等娄满回神看他时,才恢复神色。
娄满问:“公子还不走吗?”
“在下宴寻忆,还没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娄满笑了,“你想怎么谢?和他们一样宣誓吗?日后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我无需你们谢,就算将来遭了劫难,你们也帮不了我什么。”
娄满先走出去,也不管后面的人跟没跟上,问:“你跟他们不是一起的,你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宴寻忆低声答:“我原本只是睡不着四处走走,不想遇上这妖邪,差点送掉性命,幸亏遇到了姑娘。”
娄满好笑地看他几眼,平时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何时像现在一样无助可怜。
娄满默了默,说:“夜里没事还是别出来了,没了棚楼庇护,附近几座城乱得很。”
宴寻忆神色不变,温和道:“多谢姑娘提醒。”
娄满嗯了一声,转身欲走,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闪身消失在山林中。
宴寻忆留在原地没动,过了许久,他原路折返回去,拾起娄满刚才落在荚阂殿里的九凤玉佩。
这块玉佩他见过,但从未拿在手上端详,片刻后,他翻了一面,玉佩背面镌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娄满。
*
娄满回去以后睡了还没两个时辰,就被常挚框框砸门砸醒了。
换完衣服梳好妆,喊来店小二把她带到雅间,其他人都已入座,等她开饭。
常挚见她没了昨晚的消沉,心里松了口气,笑着问:“小师姐今天可有胃口吃饭了。”
常挚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娄满缓步移至那方坐下,不理会常挚调侃,拿起筷子问:“什么时候开饭?现在吗?”
常挚点头,“就等你了。”
娄满落座,全无忸怩之态,并没有来得最晚,心生惭愧的觉悟。
众人吃完早餐上路,路上碰到的小妖,都跟棚楼山的那只柳树妖差不了多少道行。娄满名正言顺的装草包,一切妖物都往常挚跟前推,自己则拉着宴寻忆往后面躲。
宴寻忆深沉地看她一眼,并不反抗她的触碰。
到了离鹿城几十里远的地方,娄满摸摸腰间,发现空空如也,发现自己那块九凤玉佩不见了。
那块玉佩跟了她很多年了,花了五十两黄金买来的,丢了可惜,十分可惜。
娄满走在最后,眉毛紧紧锁着,宴寻忆偏头看她一眼,低声问:“师妹为何愁眉不展?”
娄满叹了口气,“没什么事。”
常挚闻声也回头看向娄满,纳闷地问:“这还没事,跟谁欠了你钱一样,你又怎么了?”
刚才那几只妖还是他对付的,他没抱怨娄满不干活,娄满还撒起大小姐脾气了。
娄满不知常挚心中的小九九,愤愤道:“我的玉佩丢了,五十两黄金买的!”
常挚瞪大了眼睛,凑到她身旁埋怨:“五十两?!你疯了!咱们又不是来游玩的,你带那么多黄金......不是,你带那么贵的玉佩做什么?”
苏琴儿也可惜道:“小师妹,咱们还得赶路,丢了也没办法回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