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自己那方天地出来,又在单鹤谷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娄满时常恍惚。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月,她已经对单鹤谷完全熟悉,像往常一样,推开曹冠英后院的小门,打眼一瞧,发现个不速之客。
除了树下打坐的宴寻忆,还有另外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看上去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坐在她的秋千上,手里捧着本书翻阅,样子很惬意。
男子听见动静,瞅她一眼,嘴角向上一扬:“呦,解忧来了?”
娄满自然知道他是谁,慢吞吞走过去。
他就是曹冠英,已经一百多岁了,却依旧是青年男子般模样。
“师父。”
“嗯,我听你父亲说,你近日进步了许多。”
娄满笑笑,“是吗?您今天刚回来的?”
曹冠英合上书,“昨天夜里回来的,我与你父亲一同用了晚饭,他说你剑术突飞猛进,一日比一日像样了。”
娄满坐在离曹冠英最近的石凳上,双腿交叠理了下裙摆,说:“父亲爱夸大其实,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曹冠英摇了摇扇子,说:“若你不是真的进步,你父亲也不会如此愉悦,况且连你师兄也都承认了,你师兄总不会夸大其实吧?”
娄满闻言探头看了宴寻忆一眼,那人依旧紧闭双目。
娄满很给面子,笑着道:“师兄自是不会。”
曹冠英眼皮一抬,“那你武来给我瞧瞧。”
“这......”娄满有些为难,“我今日没带剑。”
曹冠英闻言蹙起眉:“练功不带剑,刚夸你几句,你就偷懒躲闲。”
娄满轻咳一声,从地上拾了一根细长的树枝,说:“要剑做什么,心中有剑,万物方成剑,弟子献丑。”
娄满转身时余光扫过宴寻忆,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那双看似温和,实则冷冰冰的眼眸,令她感到怪异。
不像一个有着七情六欲正常人的眼睛。
娄满持着树枝在院中武剑。
曹冠英看了片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眸光变得沉重。
娄满结束后拿着那根树枝来到曹冠英面前,年轻的老头儿好像还没回神。
娄满只能开口喊他。
曹冠英闻言一怔,眼神飘忽,凝重地探寻她几眼,随后又将目光锁在她手里的树枝上,许久喃喃:“你父亲说,这是一位游方道士传授给你的。”
娄满古怪地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曹冠英神色复杂,又问:“那位游方道士可是位女子?”
娄满不由心底一沉,蹙着眉点头。
曹冠英睁了睁眼,表情不太沉稳,开口有些急迫:“她是不是高挑清瘦,鼻梁上有块红色胎记的女子?她是不是姓娄?”
“不是。”娄满脸一沉,想都不想就否认,“那位道士俗家姓李,脸上没有胎记,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嘴角还有一颗大黑痣。”
娄满看似冷静地胡说八道,一句话不打磕巴。
曹冠英所说的女子,分明是娄寒,娄寒偏爱行侠仗义,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凡间再无妖魔,她为此事行动,得罪不少黑心人。
娄满心中沉思,曹冠英与刘闻交好,物以类聚,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她家仇人。
她比曹冠英更快回神,缓和了表情,重新扬起笑脸,不动声色的看向曹冠英。
曹冠英此刻还心神不宁,没注意到娄满的奇怪之处。
半响,他敛起情绪,有一搭没一搭地嘱咐:“解忧,你既学了这剑法,这便是你的机缘了,莫白白浪费了老天的心意,日后勤加练习。”
娄满扔了手里的树枝,“弟子明白。”
曹冠英再没有刚才的一身洒脱,拿起他那本破书,从娄满的秋千上起身。
“你们先练着,为师年纪大了,两夜没合眼,先去歇息歇息,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曹冠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娄满看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又将视线放在宴寻忆身上。
宴寻忆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院子中央练剑。
娄满解下腰封上挂着的一包坚果,坐到秋千上捏碎了吃。
百无聊赖的将思绪放空。
待宴寻忆结束以后,娄满朝他扬唇一笑,不吝啬赞扬:“师兄的剑术真当精彩。”
宴寻忆风轻云淡地颔首一笑,眼中并无任何波动。
娄满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人好像没情绪,无论别人如何夸赞,都不喜不悲。说好听一点是宠辱不惊,稳重自持,说难听一点就是淡薄冷清,旁若无人。
娄满缓缓起身,走到宴寻忆面前,因刘解忧身形矮小,比她要矮上两寸,才到宴寻忆的肩膀处,娄满仰着头看他很是费劲。
即便费劲,也笑容灿烂,她举着一颗没剥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