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过来看一眼。
江辞华平静的气息,带着独有的压迫感一瞬即逝。
悲伤和恐惧被绞成一团乱麻,成延延已经感受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江辞华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成延延微微歪着头,墨发落在肩头,安静的坐在榻上,默默看着江辞华。
只见他慢条斯理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正待询问,他俯下身来,靠得离她很近,凛冽微凉的吐息落在她左侧额头。
太近了。
成延延肩膀一缩,身体往后侧。
下巴被轻轻捏住,止住了她的动作。
一股力道把她的头缓悠悠往右转去,红肿的左脸毫无保留落入他的眼中。
成延延的右边侧脸也红了起来,宛如明艳晚霞落在了雪山上,映上一层绯色。
江辞华像是没有注意到,依旧我行我素,取来药膏,慢悠悠给她上药,指尖微凉,贴在了她的脸颊。
成延延看着江辞华镇定平和的脸,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除了她。
像是沉寂了万年的冰山,为她洋洋洒洒飘落了细碎的雪。
不知为何,成延延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
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辞华迎着她的目光,两人沉默对视。
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她有些慌乱的身影,衣着发型都不是熟悉的样子。
成延延恍过神来,像是被烫到般,缩回了握在他手腕上的手。
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不是她本愿,她现在的确是在鸠占鹊巢。
享受着江辞华对原主的好。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块浮木罢了。
在滔滔滚滚的水面上,攀着他,获得一时半会的喘息。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待一切回到原轨,对谁都不公平。
“我自己来就好。”
成延延拿过他手中的药,往里坐了坐,拉开两人的距离。
江辞华没有拒绝,轻声回应,“好。”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室内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江辞华坐了回去。
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许怪异,成延延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涂抹着脸上的伤口。
虽然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但是没有皮外伤,已经开始消肿,明天应该就能好全。
她忽然觉得江辞华那边传来奇怪的感觉,转头看去,却见他平静温和坐着,未动一丝一毫。
可是,没有动作才是最奇怪的。
和刚刚相比,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晨星谷。
江辞华元魂悠悠飘进房内,落入一个傀儡体内。
傀儡睁开双眼,屋内寂静昏暗,他掀开身上的薄被,一脸沉郁走出门去。
大步流星路过院子青石铺的小路时,成宜慕叫住了他。
她走到他身边,忧心忡忡地问他,“这几日你身体不舒服吗,你似乎一直都在睡觉。”
成宜慕其实心中有些忐忑,江辞华是谷主带回来的人,听说是一个重要故人的后辈。
她总觉得他和母亲当年的事情有关,从一开始,便打算等两人相熟后,可以询问一番。
最开始的时候,他与所有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无人能够接近。
直到现在,她都有种感觉,他本不该被凡尘琐事侵扰,他本应是上山不染丝毫尘埃的白雪,所有人对他有所企图都是一种亵渎。
所以,即使相识了三年,他们依旧保持着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
日常相处得很是和谐,他却永远像个旁观者,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今日,是她难得在他身上感受的情绪波动。
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
江辞华脚步也不停,与成宜慕擦身而过,漫不经心地回答。
“无事。”
晚风徐徐吹着,把夏日的燥热吹散了不少。
才走出几步,他脚步放缓,直至停住脚步,紫衣而立,衣袍随风鼓动。
下一刻,他转过身来。
成宜慕正看着他的背影走神,她一直想知道母亲当年的真相,明明有线索了,却无法开口。
暮色四合,昏暗环境下,她身形单薄,双眼结满愁绪,脆弱又美丽,像是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小花。
她心中正伤神苦恼着和他的关系距离实在难以拉近。
下一刻,被他的转身惊住。
江辞华一步步往她走来,华灯初上,暖黄的光映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像一个迷人心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