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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2 / 2)

一下。

这信的内容忒老套,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那狐面小美人的身份。迷迷糊糊地想到这,他又不耐地锤了下床以示催促。黑影被这声响吓得一个激灵,唯恐这位爷迁怒到自己身上,忙不迭地补充道:“二殿下还说,说:‘当日让你娶你又不要,如今已归了旁人,趁早死了这条心。’”

归了旁人?哪个旁人?这么好看的小狐狸,我什么时候不要的?怎么能乱说?

酒意上头,又被这接连几个问题一冲,齐珣只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隔了层纱般瞧不清楚。下一刻,他便没能敌过睡意,躺在床上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等了半响,见他没什么反应,黑影这才直起身来,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床上的人看着年纪并不大,即便如今喝醉酒睡熟了,面颊的红晕也遮不过底下的苍白。

听到动静,屋外侍立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为他将乱成一团的被褥掖好。黑影与她见了礼,一同退了出去。

这位殿下已然病了十多年了,据说还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自觉时日无多,便怎么如意怎么来,像平日里逛个酒楼约着出游,皆对他的病情不利,却也无人忍心苛责。

二殿下年少他几岁,自小还会与他争宠。自打他被诊出身子有疾,原先为储君做下的万千筹备好似一夜间皆隐匿无踪。

他活不久,便不可能担任一国的君主。兴许鱼凉王还未辞世,便已先白发人送黑发人。

齐瑾无言地代他接下了一切,未曾表露一丝自己的心绪。但在他拿自己的身子肆意胡闹时,也唯有这个妹妹能管束他一二。

翌日齐珣宿醉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身子都软绵绵地使不上力。他已然习惯了这幅情景,也只是沉默着任由宫人为他穿衣梳洗,送他上了殿门前的马车。

江意已然先到了。第一次有人相邀,她不想让人家等候,便提前了一刻钟来。

只是深秋的城外风着实刺人,江意只披了件朱殷镶雪的外氅,被秋意激得一抖,忍不住裹紧了自己的衣裳。

专门挑选这样的日子出门聚会,可见确实疯癫得不轻。

她在心间默默埋怨了两句,便见到远处一驾镶金嵌玉的马车驶来,显然悠悠闲闲,很是不紧不慢。那车夫似是看见了她,回头朝车内的主子询问了声,便扬起手中的马鞭,赶着车加快了些行进。

马车到了近前,江意便带着木奴上前迎了两步。只恪守着男女礼数,仍离车子有段距离。

轿帘被打起,车内侍奉的宫人先行下车,给车上的主子搬下来一辆木制四轮车。

这车并不多见,江意疑惑了瞬,随即猛然一惊,忙侧过身不再盯着轿帘看。

木奴也跟着转过身垂下了眸,只是与江意的讶异不同,她显然早已料到如今的场面,面上仍一派波澜不惊,并未像江意那般尴尬。

四轮车被人停稳扶好,一只苍白得不见血色的手从车内伸出,由人搀住,一步一步挪下车来。

江意始终将眸光放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并未看到他下车又上车的过程。只片刻之后,车轮辘辘之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四轮车载着昨日的风流公子停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车需得时时有人推行,见到木奴,齐珣似笑非笑地哼了两声,便摆手让自己负责推车的侍从先行退下,转而示意木奴上前来。

按理来说木奴如今服侍的主子是江意,可她就算再如何身份低微,那也是晏府中人,江意并不敢如何劳动她。

可齐珣并不将她看得如何高高在上。且不说她并不姓晏,只是依附于晏氏的旁支;就是论起他们平日里的私交、他那代为协理晏府诸事的妹妹,也足以请动这位望城晏府的家主院掌事。

江意有些迟疑地看向身后的木奴,却见木奴只面带歉意地朝她行了个礼,便自发从她身侧走出,握上了齐珣身后的四轮车把手。

这位公子活不长久,这是晏府里许多人都知道的事。说不上是怜悯或安抚,见到他的大多数人都不会逆着他的意行事。

只可惜这位燕汜来的小公主似乎还并不知情。她只有些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看起来比他这个病人还需要照料。齐珣又打开自己的折扇摇了两下,被她逗得一乐,笑着解释道:“无妨,你今日且看着,不碍着我夺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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