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过分吗?
鸥鹭对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发了会儿呆,犹豫着打了几个字,删掉,再输入,再删掉。
重复几次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Egret:我可不是你下属,你命令不到我。
Egret:我明白你的意思。
Egret:但这个事情我必须查清楚。
Egret:合作这么久了,对我有点儿信心好吧。
Egret:有事,先下了。
有信心?有个屁的信心?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那能一样吗?
他就知道!这丫头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唐朝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鸥鹭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他忍不住狠狠锤了下桌子,这次是气的。
酒店里,鸥鹭合上电脑,靠着椅背试图放空自己。
这可太难了,在她思绪如此纷乱的时刻。
不过这次和唐朝交流,她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至少她确定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暴露她就是Egret,更不能暴露她和警方有联系。
虽然她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计划的:先自曝身份,然后将计划全盘托出,最后借此机会博取奕鸣好感。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做才能顺理成章的接近奕鸣呢?
鸥鹭对着作废的Plan A抓耳挠腮。
奕鸣这边的状况也不遑多让。
他昨晚没睡好,今天起来头疼得厉害。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老爷子兴致一起,大清早就把他叫来老宅听训。
奕诚年轻的时候拼得狠,年纪稍长就觉得精力不济,早早把奕氏交到了他手把手培养出的接班人手上。
要不是天不遂人愿,奕山去世的太突然,他现在早该全球各处飞着颐养天年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益处。
奕诚是个开朗的老头子,他还是很看得开的,起码老天还给他留下了奕鸣这个希望。
看到奕鸣,老爷子舒心不少,笑起来连眼角眉梢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阿鸣啊,知道爸爸今天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好问题,他老人家心眼那么多,心思跟山路十八弯似的他上哪儿猜去?
“为了三哥吗?”奕诚老了,但这么多年的眼力和经验还在,奕鸣不敢掉以轻心,强打起精神撑出个好状态,“您这么偏心可不行。”
他亲昵的语气逗得奕诚神色愈发柔软下来。
“三哥往我这边安插人手,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人来了几个月,不帮忙还拖后腿,我不过是气不过把人撵走了,您转头就来找我麻烦……”
奕鸣嘟嘟囔囔的抱怨,不像是旁人印象中冷酷无情的鸣总,倒像是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娃娃。
但奕诚显然就吃这一套,他“哈哈”笑了两声,笑呵呵的冲着黎嘉树招招手,“过来陪我坐会儿,别在那罚站了。”
“我可没说要找你麻烦,你倒先气上了,小孩子气的。”
奕鸣闻言轻哼一声,不知信了没信,到底还是坐过去了。
窗边的矮榻上搁了一套象棋棋具,棋子错落的摆放在棋盘上,赫然是一副残局。
坐下来的时候,奕鸣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奕诚注意到他的视线,摇头笑笑,就势招呼他收拾起来,“怎么,手痒了?我们来一局?”
“恭敬不如从命?”奕鸣会意地眨眨眼,看不出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两人沉默着摆好棋局,沉默着对弈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厮杀的极为激烈,战意正酣时,奕诚突然开口问道:“紫荆苑那几个楼盘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这话问的实在出乎意料,奕鸣拿着一枚相字棋正研究该往哪儿落子,猝不及防下动作微滞,棋子跟着在空中顿了一顿。
什么意思?老爷子叫他来难不成真不是为了江栋的事儿?
他有点摸不清奕诚的路数,几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转,手上动作却还是稳的。
“挺顺利的,您也知道,我把启信那几家公司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都投进去了。而且,工行和建行的行长和我关系不错,人家对我还算信任,一鸣的流水公布以后,他们也都松口同意我们申请贷款了。”
“紫荆苑和玖号公馆上个月已经开工,等中旬贷款批下来,岚山别苑项目就能重新启动。”
“好孩子,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奕诚点点头,抬眸扫了奕鸣一眼,又垂下头琢磨起棋局。
红方先手,但奕鸣败局已现,最多不出十步,他的黑棋就能直捣黄龙,将死对面。
而这正是奕诚一直以来所担心的。
因为奕鸣会输,并不是由于棋艺不精,恰恰相反,一局棋下到现在,他至少有不下三次机会拿下自己,而这几次绝佳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