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格如对他有了新的观感。
但是谢格如已经过了一时冲动逞英雄的阶段,她微微垂眸,避开江弥的视线。
“这种事,我帮不了的。她既然已经进了醉红楼,就永远留下了痕迹。”谢格如淡淡道。
“谢小姐虽然是世家女,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看不起醉红楼的人。”江弥朗声:“你至少见她一面再决定!”
“没必要,小侯爷还是把人情用在别地方吧。”
谢格如看看江弥,对方乌木色的眼眸里闪过失落,但那并没有动摇谢格如,她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只快走到门口,忽听背后江弥喊道:
“你见一面,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长兴侯会不会太小看谢家。”谢格如背对江弥,声音清晰。
谢家尚未分家,每房每月可以从账房拿银子,给到谢格如这里的银子足够花用。且原身母亲留下不少嫁妆,还有铺面,谢格如日常并不缺钱。
“谢大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需要银子了。”
江弥声音笃定,他看着谢格如纤弱但挺直的背影,女孩头顶发钗的珍珠流苏扫过她月白色的脖颈,又软又冷,让人想握住,又怕被硌着。
而他看不到的地方,谢格如眉头微蹙,正仔细思量着他的话。
数日后,谢格如明白了江弥的意思。
谢尚翊回府那日,谢格如刚好去攻玉坊挑东西。
不几日就是谢格兰的生辰,她想着买个精巧的首饰总不会出错,但攻玉坊东西的价格着实吓掉人眼珠子,完全超过谢格如的预算。
总不好刚从郭婉珍那里赚到点银子,就花出去大半。
好在还有时间,她就想着再去看看别的铺子,或者先去看看谢格兰缺什么。
谁想刚回府,就被告知谢尚翊正在到处找她。
主院里,谢尚翊面色肃穆。
谢格如规规矩矩请了安,而后抬头观察自己这位父亲。这是谢格如穿过来后,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位“爹”。
谢尚翊面色白净,浓眉大眼,下巴上的胡须修成尖尖的形状,齐整有型。他人到中年,身姿挺拔,的确有几分世家子的气度。
直到他开口——
“你了不得了呀谢格如!我今日回府,你们倒好!一个个都不在府中,还当我是一家之主吗!
谢尚翊眼睛眯起,冷笑连连,自以为很有气势,但谢格如却只看到了不靠谱。
谢冠廷还在外读书不算,按规矩,谢格如和谢格兰的确该跟着吴氏,一起去迎接谢尚翊。但这还真不是他们的疏忽。
圣上要在京郊兴建一所皇家学院,作为工部主事,谢尚翊一直在京郊监督工程进度,已经许久没有回府里。但他这次回来,并没有提前派人捎口信。
没人知道他回来,当然没人去迎接他。
好在谢尚翊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较劲,只是耍一耍当爹的威风,话锋一转,又关心起谢格如的功课如何。
谢格如能明细那感觉到,他只是随便问问,下一刻,谢尚翊果然话锋一转,问起谢格如名下几家铺子。
那都是谢格如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一直有专门的人管理。
谢尚翊话里看似关心女儿,实则关心那些铺子的营收。
谢格如心里“咯噔”一声,想起那日江弥说的话:
谢大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需要银子了。
他爹,缺钱,并且是看上了女儿的钱。
谢格如穿过来后事多,对那些铺子了解不多,但一个优秀的乙方,最基础的能力就是“敷衍”。
她神色如常,将铺子的事大致说了,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劳您费心。
谢尚翊以为女儿不明白,就又把话说直白了些 ,让谢格如把铺子交给他打理。
谢格如心下冷笑,她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捋须子的中年男人,心想他是否知道,他真正的女儿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如果知道,他会怎么做?是会真心难过,还是会哭一场,然后把女儿的嫁妆都收回去吗?
谢格如心里犹如被酸液浸泡,冷着脸说:“父亲,不是女儿贪图那些铺子,但它们对于女儿不是数字金银,而是母亲留给女儿的一份念想。父亲若只是担心经营状况,可以派几个靠得住的伙计帮我。其他的,不论盈亏,都不劳您操心。”
说完,谢格如微微行了个礼,而后就低着头再不做声。
混的怕浑的,浑的怕更浑的!
还想犯浑的谢尚翊一愣。
记忆中的女儿面目模糊,和自己说话都经常磕磕巴巴的。他本以为今日先吓唬她一下,然后再施以关怀,谢格如定会乖乖把所有铺子都交出来。
不成想,她还敢顶嘴!
反了他了!
谢尚翊深吸几口气,一撸袖子,暴躁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