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蚕送到殿下身边,是个麻烦,”皇城势力盘根错节,周榭泉说出自己的顾虑。
“银蚕可以离开我的身体,暂存在聂小灯调制的毒水之中,我不必亲自前去东宫,只要聂小灯把银蚕送入阿澈心脉之中就好,”丰沉道,“阿熙那边,我会骗她说是五方药引配置的解药,救了阿澈的性命。对其他人,也得这么说,防止门阀借此生是,借此生事,找阿澈的麻烦。世上除了聂小灯,加上一个你,只有你们两个知道银蚕同体共生之理。”
“不会那么容易的。”
他来时从属下处知晓,魏慎行假借圣旨寻英王世子,领暗鹰围剿亭云阁,却没有被降罪,宁安皇帝默许了他的作为。
宁安皇帝并非昏庸,登基以来重用贤能,富国强兵,世家门阀式微,逐渐成了空架子,唯有魏慎行,如今还动不得他。
魏慎行长居暗鹰之首,手握李氏宗族和朝堂众臣不可告人的秘密,动他可能动摇国本。他武功深不可测,又有软金甲护体刀枪不入,为人谨慎又敏锐,暗杀他也绝无可能。如今他和郑阀势力联合,想扶立二皇子取代东宫之位。
宁安皇帝一直都知道,想太子行身立直,万万不能与人把柄,却苦于李澈总是拿李长舟的旧事给他添堵,常常几句话没说就不欢而散。
有魏慎行在,东宫之外,皇城之外,恐怕防守重重,都是他的亲信。他能为了确定亭云阁是否有倾城解药的药引,千里而行,得罪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聂小灯去而复返,还是和叶熙一道返,带着诸如药引一流的东西进东宫。
“我看过殿下让阿熙带回来的那个册子,虽然湿透了,字墨模糊,却还有些痕迹,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本,记录家族收支,对翻案也没什么价值,”周榭泉没告诉叶熙,叶熙宝贝那东西一直不肯拿出来,他只有偷来了看,再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无声无息,反正他做暗鹰卫时候也没少干这种缺德事。
叶熙从未提及,丰沉也不知道,料想阿澈的心性,危难时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留给阿熙保管,让她身临陷阱,多半是为了让阿熙逃命,故意骗她的。
“二皇子尚未成气,这个时候动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丰沉还有疑惑,“反倒惹下怀疑,使得东宫戒备。况且宁安帝正当壮年,不出意外还会活很久。储位之争,郑阀着急,魏慎行可不着急啊。”
可如今看来,魏慎行才是最不想李澈醒过来的。
“殿下可能知道了一些旧事,或许是英王府旧案,或许是落叶山庄灭门,”具体的周榭泉也不是很清楚,“赈灾一路,我本和苍山的几位师兄一同护卫殿下,可殿下支开我,绕开事先定好的官道,独自去见了一个人。那人见过殿下后,就自焚而死了,等我找到他时,已经烧成了骨灰。殿下见过那人之后,就遭逢陷阱,被七杀门残党围杀,继而中毒昏迷。”
“那人是谁?”丰沉问。
关于靖明道血案,丰沉从孙渔那里问过一些,围杀太子的七杀门余党,都是二皇子和郑阀派的,被岱珏在聚贤大会上一网打尽。李澈见了谁,那人与过去种种有什么关系,魏慎行究竟怕什么东西落到阿澈手上?
皆是谜团。
周榭泉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若江湖无人不知阿熙找到了倾城解药的药引,而聂小灯配成了解药,同公主一起前去皇城,为太子殿下解毒……”
他忽然闭口不言,丰沉还等着听,只见门外骆凝气喘吁吁跑来,“熙姐姐醒了。”
丰沉反应极快,迅速转过身,□□已毁,得让聂小灯做个新的,周榭泉大步上前,错身挡住丰沉,一手挡住门边,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堵住半边门框。
“你堵着门做什么?”骆凝很看竖看觉得周大人姿势很奇怪。一看屋里,丰沉正爬上床,连同脑袋一起结结实实的钻进被子里。
“丰大哥也醒了!”骆凝大喜,聂小灯的医术真神奇啊,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两个人,今天就活过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去看熙姐姐。熙姐姐刚醒就要来看你,被聂谷主拎回去正扎针呢。”
丰沉捂住胸口,努力咳嗦好几声,“我……也有点不舒服,阿凝,你快去把聂谷主找来,给我也扎几针。”
骆凝抱怨,“这种跑腿的力气活,丰阁主难道不应该指使周大人去做吗?”
“也是,我跟你同去,晚了丰阁主又性命之忧,咱们都担待不起。”
“我先进去看看丰大哥……你……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周榭泉一手赶紧关门,一手把骆凝抱起来,骆凝不断挣扎,周榭泉越抱越紧,见小姑娘扒着门边不肯松手,心一横,吻上了骆凝的红唇。
小姑娘的脸渐渐红成了草莓色,两脚悬空,直觉浑身发烫,烧的满脑子空空……她是来干什么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