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着,安分守己,将来总有自由的一天,总能查清真相,皇爷爷的死也好,落叶山庄灭门也好,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婶娘,以后我住在东宫,婶娘要常来,带点心给我吃。您别难过了,看,桂花糕要凉了,”李长舟说着,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别吃!”皇后狠狠的一巴掌,打的李长舟一边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儿,桂花糕也连着被打掉在地上。
“婶……婶娘……”李长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婶娘温婉和善,他从前惹下再大的祸,婶娘都没打过他,甚至没与他生过气。李长舟很委屈,捂着一边微微疼痛的脸,不敢乱动。
“别吃……”皇后把桌上一整盒的桂花糕,全都掀翻在地上,桌上钻石,也跟着滚落,埋在零落满地的桂花糕碎渣里。
外面的嬷嬷侍卫,都听见屋里的动静,可皇后娘娘有令,无论屋里发生什么,谁也不许进西院。
皇后缓缓蹲下,捡起长舟送她的礼物,那颗闪闪发亮的石头,粘上了桂花糕的油渍,她用裙摆擦了又擦,继而捂着石头啜泣。
“婶娘……”
“我不配做你的婶娘,”皇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桂花糕里有毒,我竟然……竟然想要毒死你,长舟,我刚刚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你啊……”
李长舟愣了半天,婶娘说什么呢?
“对不起,长舟,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淑姐姐,淑姐姐拼了性命才生下了你,她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把你托付给我,你那么乖巧,那么可爱……是我自私无耻,我不配做皇后,不配你送我这么漂亮的礼物……”
一念之差,险些铸成了大错。
李长舟使劲按太阳穴,他醉了,一定是醉了。
婶娘说她下了毒?婶娘说要杀了他?
婶娘对自己的好,比亲儿子还要好,李澈常常羡慕他,李长乐更是嫉妒他。从小到大,婶娘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怀抱,婶娘为他缝衣做靴,为他做喜欢的吃食,哄他睡觉,教他道理,包容他所有的叛逆,为他笑,为他哭,为他不平。
他视婶娘如母亲,他临去西北前,还喊过婶娘一声母亲。
他曾以为,自己也有母亲。
皇后跪坐着,哭的说不出话,她做了错事,伤了侄儿的心,她想解释给侄儿听,即使侄儿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东宫戒备森严,所有送到你这里来的物件和吃食,太子都要亲自检查,那些害你的人,没有任何办法接近你。他们想到了我,想我是太子的生母,又是看你长大的婶娘,东宫不会防着我……”
“为……为什么……”李长舟问的很轻,即使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皇上要废太子,皇上他,要废了澈儿,自古被废的太子,有几个能得了好下场,我不能眼看自己的儿子走向死路,”皇后痛不欲生,她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太子之后还有好几个弟弟,虽都不是嫡出的,可他们的母亲,也是世家大族的女儿。世家门阀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李澈几次三番的忤逆他们的意思,为英王府喊冤,护着李长舟,坏了他们将英王一党赶尽杀绝的谋局。
“他们要定你的罪,他们说你在西北,未曾与朝中请旨,就私筹白银,私自购粮,私发军饷.他们说你在宿州,冤杀重臣,豢养私兵,打乱北防布置,还说你不顾战局,急功近利,自己冒险刺杀大可汗,要不是暗鹰卫力挽狂澜,险些让西北军全军覆没。西北能胜,是为天意,钦天监问天而求,福星将世,才让西北边境屡屡逢凶化吉,收回失地,把鞑靼赶出长城。”
“他们放屁!”李长舟真想撕烂了那些个门阀世家的丑恶嘴脸,西北军浴血拼杀,到头来成了他们一句“钦天监问天而求”?
当年他们被鞑靼蹄子吓得天天睡不着觉的时候,怎么不把那狗屁钦天监拉去西北和鞑靼蹄子问天!
他卖自己的家产,花自己的银两,为了西北军能胜,为了西北将士和边民能安稳的活下去,为了大周西北边防不畏强敌,到头来,倒成了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栽赃嫁祸的把柄。
皇后心如刀绞,她怎会不知,长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这些罪过,都有买卖的契书为证,白纸黑字,确凿无疑,皇上也无法辩驳,内阁也为了顾全大局,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皇上下旨彻查,交由刑部大理寺会审,定你谋逆之罪,可澈儿他,当庭反驳,忤逆君父,甚至说这些私自筹银筹粮之事,他也参与其中。下朝之后,他又带领英王提拔的清流旧臣,在宫门外长跪,三天三夜,皇上不收回旨意就不走。皇上本来还好言相劝,说此事将来还有转机,可澈儿他,他还请奏,让英王爷的尸体葬入皇陵……皇上气急了,把太子拖出去廷杖三十,紧闭内宫反省,若太子再这般顽固不化,公私不分,就废了太子之位……”
皇后本来以为皇上只是说气话,可郑太后召见她,自己的家族竟然也想废了李澈,立王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