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兵离开宿州入皇城,又私见造反叛臣英王,之后三千军马不翼而飞,他也跟着消失,他就真成了和英王爷同谋,造反不成仓皇逃窜,从此顶着骂名躲一辈子的乱臣贼子。
李澈说要为英王府洗冤,他也想查明真相,离真相最近的地方就是皇城。答应过李澈,也相信李澈,他绝不会一走了之。
黎念急了,这位殿下怎么如此固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槽帮中不少都是蒙冤获罪的逃犯,靠本事卖力气活着,谁管那些虚名。
“你们快走吧,”李长舟眼眸坚定,“回去与岱珏说,留下是我的决定,无论生死,我都不后悔,他不会怪你们的。”
“殿下三思!”
“三思也一样,十思也一样,我不走,”李长舟与两位大侠抱拳,“长舟谢过两位大侠仗义相救。”
玉冰心见李长舟执意不走,摸上随身携带的迷魂散,想要把人迷晕了扛走,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北的英雄为奸佞所害。
院外烟花升空,是之前约定的示警暗号,似乎引开魏慎行的那路出了状况,魏慎行识破声东击西的计谋,正返回东宫,玉冰心松开迷魂散,若他们此时把人迷晕了带走,被魏慎行撞上,闹出动静,被暗鹰卫围困,恐怕不得轻易脱身。
魏慎行武功高深莫测,他们试探不出深浅。
“我们先走,”玉冰心与黎念道,随后指着一盆牡丹花,和李长舟说,“殿下不走,我们也会一直守在皇城。殿下何时想走,就把这盆花摆在东宫最西边的花房最上一层,我们会救殿下出去。”
说完,两人越出窗外,还是一眨眼的功夫,窗户一开一合,桌上的烛火悠悠晃动。
李长舟松了一口气,原来西北军的士兵是从地道逃走的,这般更加稳妥,只是辛苦了挖地道的江湖侠士们。
不久,李澈披着大氅,踏着木屐,推门进来,看李长舟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半悬着的心平静下来。他的身后,是魏慎行,还有两个暗鹰卫紧随左右,李澈关上门,不客气的与魏慎行道,“魏大人可是看清楚了?”
魏慎行面具下的眼眸依旧清淡,“臣职责所在,望殿下见谅。”
“本宫一直有个疑惑,魏大人为暗鹰之首,一直以来效忠皇爷爷,为何却与世家门阀为伍,陷长舟和英王府于不义?”李澈边问,边观察魏慎行的一举一动。
“臣忠于先皇,也忠于陛下,行事所为都奉了皇命,不知太子殿下何来此问?”
李澈暗骂一句老狐狸,睁着眼睛说瞎话。
送走了暗鹰指挥使,东宫短暂的消停,侍卫丫鬟各司其职,天快亮了,李澈也睡不着,魏慎行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非要亲眼见李长舟人在东宫才离开。
想一早上朝,又是腥风血雨,父皇多年不在朝中,对朝政之事多一知半解,需依靠朝臣的辅佐,在门阀咄咄相逼时也不好独断独行,若想脱了长舟的罪,给西北军的人间蒸发找个合理的解释,他需要更多的助力才行。
*
驿站的差役,牵过一匹累的半死的汗血宝马,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马的主人长得挺漂亮的一姑娘,怎么凶巴巴的,一点也不知道爱惜坐骑。
姑娘扔过一袋重重的银子,“一间上房,银子不用找了。我的马要喂最好的干草,再备上十个面饼,葫芦里装满酒。”
差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豪爽的姑娘,一袋子银子足有五个元宝,还没等谢过,姑娘就径直上楼,推开一处空房就进去了。
“那……那不是上房……上房在另一边……”差役追进去,被拒之门外,听屋里姑娘冷冷道,“就这一间。”
姑娘随身带着剑,是走江湖的。
还这么有钱……一定是豪门大派的少主人。
不能得罪,要不然小命不保。
差役提着厚厚的银子,一溜小跑去马厩喂马。想这马累成这样,明天还能跑吗?这姑娘该不会是逃婚离家出走?冷冷冰冰的,看来是个有脾气的姑娘。
向北走的路,一直通向奉天皇城。
叶熙调息气脉,纾解一路疲惫。
她从落叶山庄出发,到广明府码头,从码头行船至东岛,如期赴约。这是父亲的约定,由她继承。广明府码头是大周国最大的远洋船码头,形形色色的客船货船,连成片如陆地。来往各国商旅络绎不绝,码头上热闹非凡。
叶熙想起长舟哥哥眉飞色舞的讲述广明府码头的大船,她亲身登船,远望大海,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与长舟哥哥看到同一片风景。
她不喜人多,于是包下整条船来,行船海上一个整月,她需要准备些食材带上。码头正西方有个小集市,吃穿用一应俱全,专门供应叶熙这般远洋的船客。
几个壮汉正在闲聊,“我听说,英王爷真的是给先皇下毒的凶手,他想做皇帝,带人入宫抢玉玺,最后却被安王爷夺了皇位,知罪过难免,自尽而亡了。”
“可惜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