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间,没有立刻进去救人,也无法阻止火势在院内蔓延,属下罪该万死。”
宁安帝看一眼魏慎行,魏慎行道,“臣进去时,所有的屋子窗子都是关着的,院里尽数堆满了酒和油,英王府早有算计,才会备下如此数量,将火势烧到那般狂妄。尸骨破碎烧焦,不易辨认,刑部的仵作正在清点尸骨。”
当时的火势,纵然他武功高强,也难以靠近,只能与苍山弟子和其他暗鹰卫一般,在院外找寻活人的踪迹,却进不去屋内。奇怪的是,屋子窗子关着,却没落锁,英王府的所有人都在屋子里,等木梁被火烧的坍塌,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跑出来。
“你们也下去吧,”宁安帝一宿未眠,不久还要上朝。
“臣告退。”
“属下告退。”
等两人退出御书房,宁安帝忽的起身,重重的掀翻了身前的案桌。
李英自尽,他为父皇和义兄报了仇,可他心里并不快乐,反而在看见李英身体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感到隐隐的心痛。
明知以李英的自尊心,一定会选择自尽,宁死也不会成为他的阶下囚。怎么死都是死,他并不在意死法,只要李英以命抵命,只是李英只有一条命,抵不过父皇和落叶山庄那么多条活生生的性命。
但是李英做下的恶事,与他的家人无关。纵使母后撺掇他把英王的党羽和家眷一网打尽,可他却没有依照母后的意思,祸不及无辜,英王手底下能臣众多,于国于民,都不可以赶尽杀绝,甚至许多他将来都要委以重用,至于家眷,他甚至派了亲信保护。
可为何他想要保护的一切,无论他是江湖白衣,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护不住?
“皇上,周大人求见,”总管太监颤颤巍巍,想皇上正在气头上,但周大人说十万火急不能耽搁。
周大人是陛下钦点的副使,将来很可能接替魏大人,成为下一任暗鹰指挥使,前途不可限量,小太监觉得还是通传一声为妥帖。
果然,宁安帝安定心神,让旁边跪着的太监把一地凌乱收拾了,“宣。”
周榭泉来时换了干净的制服,宁安帝心情不好,看周围太监的小心翼翼就知道。沾了师父的光,他从一个初入暗鹰时日不长的小暗卫,一跃成了暗鹰指挥副使,更是帝王钦点的贴身护卫。
行完跪拜之礼,宁安帝倒是没把火气撒到他的身上,“起来说话,方才你去哪儿了?”
之前在暗鹰中没见周榭泉的人影,但以他对这孩子的了解,绝不会是回去换衣服了。
“回陛下,属下方才和太子殿下一起,送长舟殿下回了掖庭,又把太子殿下劝回了东宫,再之后,属下在重回英王府,和验尸的仵作问了一些事。”
“有什么发现?”
“只剩下骨灰,偶尔一两块骨头,仵作看不出什么,”周榭泉自小在安王府长大,知道宁安帝是真心想保住英王府的,发生昨夜的惨剧,谁也不想,“我昨夜硬闯进了英王府公子的屋子中,本想救人,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他们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在起火之前,就服下了致命的毒药,所以,昨夜火烧的那般旺盛,都没有一人因为恐惧或疼痛而叫喊,或者跑出屋子求救。”
“你可有受伤?”宁安帝神色急切,差点就站起来去试周榭泉的脉。那么大的火,苍山的几个师兄都没敢往里闯,魏慎行也止步于屋外,这孩子竟然进了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义弟交代。
“一点小伤,已经涂了药,不碍事,谢陛下关心。”
“以后遇上这种事儿,少往前冲,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你,”宁安帝不像是命令,倒像是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后辈。
“是,属下记住了,”周榭泉笑着答应,忽然想起来另一件正事,“昨夜长舟殿下不是自己逃出去见李英的,是魏慎行虏他出宫的。”
“魏慎行……他果然和母后早有牵扯,”宁安帝心里也有猜测。
“皇后娘娘也知道昨夜英王府的事了,娘娘很担心见长舟殿下,若是知道长舟殿下人就关在掖庭,定是立刻马上去见他。长舟殿下醒过来后,精神不怎么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皇上,臣以为,掖庭毕竟是后宫,长舟殿下一个外男住在后宫,于理于礼,都不太合适,且以皇后娘娘的性子,见了长舟殿下,恐怕会横生出其他事端,让世家抓住把柄,反而害了长舟殿下。不如,让长舟殿下住去东宫,再派苍山师兄暗中保护。”
宁安帝想了想,“也好,澈儿也能疏导开解于他,别让他胡思乱想。朕恩怨分明,李英是李英,他是他,只要西北军安分守己,英王府世袭爵位,还是他的。”
“属下这就去办,”周榭泉后背一大片烧伤,涂了药依旧丝丝拉拉的疼。想起李长舟,伤的最重的不是他,最痛苦的也不是他,而是英王府的世子殿下。
一夜之间失去父王,失去所有的家人,虽然李长舟从小和英王府关系不好,但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英王府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将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