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气息,小乐也是沿着这路走的。
路两边刻着壁画,大都是魏王戎马疆场的场景,丰沉想起白日看过的半本《魏王传》,竟有几幅能合上。魏王该不是让能工巧匠照着她写的书刻画的吧,这得费多少人力物力?她死后不入皇陵,坚持要葬在封地,恐怕也是嫌弃皇陵寒碜,不比这里山清水秀,气派骄奢。
通道很深,偶尔曲折,叶熙逐渐听不到小乐的脚步声,定是从其他机关中离开了。她迅速警觉,“他该不会想把我们引导此地,把我们关在这儿吧?”
丰沉点头,孺子可教,小公主已经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却不一定是想把我们关在这儿,而是想我们看一样东西。”
“你知道……”叶熙闷火,丰沉又不告诉她。
“他是村长,对桃花源无比熟悉,附近只有那棵大树后能藏人,他早就知道我们跟着他,”丰沉解释,“咱们踏入桃花源,未饮他用毒的茶水时,他就已经想到把我们引到此地……或许……更早一些。”
“村长?”
“小乐就是村长,”丰沉至今尚未明白,秦玉琢见到的老村长和自己见到的小乐,是如何互相转换的,易容术能易容貌,却不能改年龄。
“你还知道什么?”叶熙问。
“我们过会儿会看见一具棺材,魏王的棺材,”丰沉指向通到深处,“走吧,去见识见识,大周开国女王爷的棺材是何等模样。”
叶熙心情不悦,一路走在前面,不搭理丰沉,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生气。
丰沉嫌弃她笨,怕她坏事,以为她是累赘,所以什么都不告诉她?
丰阁主权当叶熙回归了不爱说话的状态,没太往心里去。他着实冤枉,他之所以不说,一来不一定猜得准,二来他以为叶熙没兴趣知道与她无关的闲事。
走到尽头,眼前又是一副刷新三观的富丽堂皇,一口纯金打造的,在四面围着拳头大的珍珠串的遮掩下,泛着光芒。
“难怪魏王墓是天下盗墓贼的圣地,”连丰沉这般一字千金的亭云阁主也开了眼。
叶熙对黄金五感,她上前推开棺盖,里面摆放着两具骨架。
一具骨架是女子之身,是魏王无疑,另一具男子却不知姓名。
想到魏王爷曾经的传说,这人或许是魏王及其宠爱的男宠,死了也不忘带进棺材,同床共枕。
“还有本书,”叶熙见棺中除了两具尸骨,就只有这一本书册。
“《魏王传》的下本,”丰沉小心翼翼的把书从棺材中取出,翻开一页。
泛黄的书卷,画着一男子画像,俊俏飘逸,迎风而立,工笔精巧。
“这男子,就是村长家的那副画中的男子,”丰沉一眼就认出来,“棺材里这一具男性骨架,也是这位画中公子的。”
想那些正史列传中,世人对魏王的前半生光辉赞颂不已,却对魏王后半生的骄奢淫逸多有谴责。
可魏王宫建于封地蜀川之中,闲杂人等不得入,那些男宠三千,酒池肉林的传闻,或有杜撰,并不一定是真的。
若是真的,为何魏王棺材中只这一位公子,她亲笔画中,也唯有这一位公子呢?
丰沉再翻看书册,叶熙观察棺材四周,有没有机关暗器,听丰沉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原来他是燕逐流。”
叶熙知丰沉说书上公子,“燕逐流是魏王的男宠?不可能吧,燕大师一生造机关无数,从少年成名,一直到五十多岁,都有名作传世。若是男宠,定是随魏王在蜀川,不可能在江湖中四处云游的。”
丰沉把书翻到最末,“书是魏王亲笔写的,她说她一生挚爱燕梦凡,梦凡是燕逐流大师成名江湖前的名字,少有人知,但我曾经读过燕逐流大师的残稿,留名便是梦凡。”
见叶熙有兴趣,丰沉把书上内容简略一说,“魏王爷受封蜀川之地,一日出游,遇见一男子被猛兽咬伤受困山中,她救了那男子一命,还对那男子一见钟情。可男子并不喜欢她,她就把男子抓起来,困于王府,为男子建起酒池肉林,为男子搜罗天下宝物,却始终得不到男子的喜欢。”
魏王爷竟然毫不避讳的写下自己犯下的错,即使藏于棺中,也冒着为后人所知的风险,当真女中豪杰。
“那男子便是燕梦凡,也就是燕逐流大师了,他当年心中只有机关术,对魏王爷的真心冷漠以对,魏王百般讨好,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后来男子出逃,不知去处。魏王爷的脾气就越发乖张,见到长得像的人就抓回来,做她的男宠,然三千替身,也代替不了她对心爱之人的思念。”
“棺中有两人,你说一人是燕大师……”叶熙更不明白,“书上写燕大师逃走了。”
“以魏王的权势,想抓一个江湖草莽之辈,易如反掌,我想她是故意不抓,放任喜欢的人浪迹天涯,实现他机关济世的梦想。”
丰沉看着棺中二人,“燕大师最后的机关,就是魏王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