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一路水源都不缺,不至于渴成这样。
只有一种可能,丰沉不想让她喝。
丰沉体内的虫子对毒物敏感,他本身也是百毒不侵,难道茶中有毒?叶熙紧了紧剑,小童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们?
手上的剑正要出鞘,丰沉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不要做声。
桃花源中的摇船大汉,武功不弱,其他人不知深浅,切勿冲突,一切静观其变就好。
小童把茶壶扔在桌上,却也不劝他们喝茶,见丰沉没了问题,“你们慢慢等,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小童走后,丰沉抱着暖炉继续观察那副画,倒不是画中特别,因为屋里除了画,根本没其他东西可以看。
“这茶……”叶熙端着茶碗闻了闻味道,香气扑鼻,比之东宫的茶也不逊色。
“小童或许并不知茶中问题,”丰沉方才一直观察小童的神色,他喝了叶熙那一碗,小童并未再倒,眉目之间毫不在意,“有问题的是种茶人。”
“或者是卖茶人,”叶熙补充道。
“可我想不出道理,这里的人心和善,不似作伪。”
“这画可有玄机?”叶熙感觉丰沉心思全在画上。
丰沉静静的看那副画,“此画为魏王亲笔所画,这一点我能肯定。曾经我机缘巧合见过魏王的亲笔画作,笔势力道,自成一格,一般人很难模仿。我想魏王临终前,单单把此画交托给她身边可信之人,悬挂厅堂,定有深意。若画上是魏王爷最喜欢的人,她该带着进棺材,放置于枕边,日日陪伴才对。”
叶熙对古画一窍不通,只会看个热闹,长舟哥哥颇有见识,也藏了不少魏王爷的真迹。
“我们想问的问题,小童都答过了,村长也不知何时回来,咱们等在这儿作何,不如回去收拾收拾新屋,”丰沉白得了一处房产,比住客栈安稳。关键是想生火取暖,最好能热水沐浴,两碗茶下肚,体内的银蚕又开始不安分。
两人来到院子,窗口瞥见小童正认真的读书,怕扰了他,没打招呼,在院子里留了个感谢的字样。
丰沉问了路,去城南走水道近些。
阿虚老远就招呼两人,“你们是不是要搭船?”
熟人好说话,两人迅速跳上乌篷船,大汉说他正好办完事儿回家,家也在城南,“你们见着村长了?”
“我们没见着村长,见着了村长的孙子,他给了我们一处房子暂住,”丰沉看着两边的垂柳向身后移动,“阿虚大叔,您知道桃花源里谁家种茶,谁家卖茶吗?”
“原来公子是好茶之人啊,”阿虚笑道,“茶田有七八户人家种,茶铺管着收茶做茶,你们想喝茶,去茶铺讨要就好。小乐没与你们说吗?桃花源里没有买卖一说,想要什么就去拿什么,银子金子在桃花源只有摆设之用,银票更是一张废纸。”
丰沉恍然,怪不得,公孙先生没问他们要诊金,他手边没银子,本也想赊账来着。
“对了,晚上最好别出门,”阿虚想起来,“魏王夜游招魂,尤其是样貌漂亮的年轻男子,像公子您这样的。被招走了魂魄,就等同没了性命。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们这儿的人都会遵守,你们这些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多说一句。”
“多谢,”丰沉望向整个桃花源最高处钟楼,硕大的钟得有三个人合抱之粗。有个人躺在大钟上,草帽盖着脸。
钟楼那么高,难得他能爬的上去。
“他是个怪人,就住在这钟楼之上,村长给他屋子他也不要。平时他从不跟我们说话,要么练剑,要么就这么躺着,”阿虚道,“他十年前来到桃花源,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还是我把他捞起来送到了公孙老儿那儿。公孙老儿说,换做别家大夫早就没得治了,好歹才捡了一条命。他伤好了之后,就执着的想要离开这里,我们怎么劝都不听。结果,出去没几天,又是一身伤回来。可他还是不长记性,总是时不时的出去。来来回回,也有十七八回了。这几年,他终于认命了,不再不要命的往外闯。”
丰沉记下,等叶熙伤好些,再来寻这位,问一问墓道中的机关,好做足准备。
“到了,”阿虚撑船缓缓靠岸,“以后咱们是邻居,互相帮衬,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我们这桃花源,比外面好的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官差压迫,没有恶霸欺凌,没有丰年灾年忍饥挨饿,想睡觉时睡觉,想劳作的时候劳作。魏王给祖上臣民建了这么一处大同乐土,人人生而平等,祖祖辈辈虽然出不去,却也从不想出去,你们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