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好生相劝,“现在草原不安全,不知鞑靼蹄子何时来攻。鞑靼蹄子虎视眈眈,祈梦城正备紧锣备战,我还有个特烦人的任务,不能离开太远,送你只能到宿州。将来我一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这事儿,都是我的错,骆老爷就算打死我,也是我活该,我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不……不回去,”骆湘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我要留在这里。”
“骆姑娘,你不能留在这儿,这是堡寨,是西北军驻军的营地,不是随随便便的中原城池。没有宿州大营的军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岱珏直觉刚刚他苦口婆心的好玩相劝,都被女子当做耳边风,半点没听进去,只有摆出军令。
“那……那我也不走,”骆湘铁了心留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可我喜欢你,我们处的久了,或许我们能产生些感情,也说不定。二公子,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来时,见附近草原上,有零散村落,不能进堡寨,我可以暂时借住在那儿。能离着你近一点,也是好的。”
岱珏一听,这丫头是疯了吗?堡寨之外的村子,住的都是从鞑靼蹄子毁掉的堡寨里逃命出来的。西北军有军令在,堡寨不能随意收留流民,且堡寨粮食紧缺,也养不活更多的人口。他们就只能在草原上游荡,一部分人历经坎坷,逃入中原,成了难民,还有这些老弱病残,无法迁徙路远,就四散在草原,群聚而居,逐渐形成了那些七零八落的村子。
祈梦城是西北最后一个堡寨,附近聚集的村子不少,每隔一段时间,祈梦城会分一些粮食给他们,就算见死不救,也求个良心安宁。
鞑靼蹄子残忍成性,时不时的驰骋草原屠杀无辜村民,骆湘住在那里,不是送死吗?
岱珏再没有耐心,“我不喜欢你,就算你赖在西北,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骆湘,你死了这条心。感情无法勉强,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绑你送你回去?”
骆湘咬唇,“你绑我回去,我还会回来。我就是要待在西北,待在你身边。”
她此生唯一的一次倔强,只想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自从懂事开始,她就在家人的失望与叹息中过活,天总是灰蒙蒙的,即使艳阳高照的天气,笼罩在她身边的,还是只有压抑阴云。
她很努力,却还是无法克服先天的平庸,总也达不到父亲和母亲的期许。她在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唉声叹气中,接受,理解,习惯。
后来妹妹出生了,聪明,漂亮,学什么都快,她才是父母想要的孩子,自己只不过是个无法改变的错误。
但她并不嫉妒妹妹,那是她骨肉相连的血脉,是她的骄傲。妹妹的人生,注定光芒万丈,而她的人生,唯一剩下的,就是嫁给岱家的二公子,成为他的妻子。
“我不会拖累你的,”骆湘挂着泪痕,近乎哀求,“我会烧火做饭,会缝补刺绣,我还会骆家枪法……”
岱珏束手无策,正苦思冥想怎么把人撵走,忽的有人在城门楼说道,“岱将军,你就让她留下吧,人家姑娘为了你,远道而来,你把人家挡在城门外,也太冷漠了。”
岱珏转身,看见李长舟背着手,冲着他笑,后面跟着苗校尉,也不知道两人听了多久。
“苗丹,我……”
“我不介意,”苗丹看看骆湘,姿色平平,长得还没她好看。岱珏刚刚也说了,一点也不喜欢她,是她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
偷听非她本意,是世子殿下好奇,跟着岱珏。她替班保护世子,才跟着到了南门。
岱珏还是很尴尬,李长舟又说,“骆姑娘,我们先进城吧,有什么话,进城以后再说。”
骆湘一喜,“我,我真的可以留下?”
“殿下!”岱珏立刻拦着,“她一没令书,二无军营编制,擅自收留,是违反军纪的。”
“这不难,”李长舟道,“令书我回头写一张,盖我的印。别忘了,我来西北军营,还挂了个西北军监军的官衔。”
“谢……谢谢大人……”骆湘差点给李长舟跪下,李长舟非常善解人意的递上手帕,给骆湘擦脸,还自告奋勇带路进城,“我叫李长舟,是岱将军的朋友。岱将军看上去挺凶的,其实很好说话,他只是因为军令,才说不能留你,其实他心里是舍不得你吃苦的,你别怪他。哎,岱将军,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帮骆姑娘牵马?”
岱珏想死的心都有了,李长舟忽然冒出来凑什么热闹?
世子殿下有话,他不得不从,岱珏只得从骆湘手里接过马绳,郁闷的走在最前。
“骆姑娘,请,”李长舟主动后退了半步,让骆湘与岱珏走在一起。
城中百姓将士,都不怎么见生人,尤其还是岱将军亲自牵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几个少年兵和孙慎要好,听孙慎说南门来了个姑娘,自称岱将军的夫人,眼见着街上的男女对上了号,只是岱夫人容貌平平,只有金童,没有玉女,转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