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晰,今时再看雁门不愧为天下雄关,此关隘建在两座高山之间的碍口之内,墙体内部用黄土层层夯筑而成,外部贴以青砖条石加固,缝隙中更是浇筑熬制的糯米汤水混合之物粘结,可谓坚若铁石。经过历朝历代修补、增高、加固、扩建,关隘之雄伟可与两侧山体争一日之长短,城墙更是延伸到两侧山体之上,与长城结为一体蔓延万里,城头之上箭洞无数,更隐约可见大型投石机,联排弩箭等大型攻守器械,四周山体的城墙上建有几座硕大的烽火台,整个雁门关就是一座巨大的战争机器,此关雄立万军难敌,“天下九寨,雁门为首”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
张云逸在塞外生活多年,见惯了一望无际的沙漠、辽阔无边的草原,成群的马匹、牛羊,何时见过如此宏伟的边关坚城,内心早已被深深地震撼。他怕引起守门军兵误会将宝剑藏于背囊之内,一切收拾妥当将其系在身后向城门方向行去。
此段时间边关不宁也没什么商旅经过,七八个守门兵卒无精打采的站在城门前闲聊,为首的一个小头目看见一身粗布衣衫的年轻汉子接近城门,大吼道:“站住,干什么的?”张云逸心想来这里除了进城还能干嘛?但他不能这么说,毕竟民不与官斗,何况这等守门的兵丁最是难缠。张云逸赶紧赔笑道:“这位军爷有理,我要进城。”那兵头手握刀柄看了看张云逸道:“进城,有通关文牒吗?”张云逸近年跟随曹真行走大漠草原从没回过关内,又怎会知道进城要用通关文牒。其实关内城池进出都不需要什么手续,只有边关重地必须特有特批的通关手续,他哪有那种东西。张云逸瑶瑶头道:“没有。”兵头看他穿者打扮不像什么权贵,跟有钱人家的凯子更不沾边。态度马上变得严厉,叱喝道:“没有,就给老子滚。”张云逸是个十分和善之人,从来不与人无端争执,听到这里也是无名火起,不让进就算了怎么骂人?但他也深知人到衙门矮一头,何况这种底层的小官最是势力,没有办法和师父约好城内相见怎也要进去才成。不得已张云逸忍着心中不快,尽量保持平和语气道:“军爷容禀,草民并不出关,只是进城找人。”那兵头面露不耐刚要开口大骂,身后兵丁用手拉了拉他衣襟,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兵头听后看了看张云逸,语气转缓道:“你找谁啊?”张云逸一看事情有缓,马上回道:“我进城去找师父。他老人家刚从关外回来,我们约好在雁门关内相见。”那兵头一听更加不耐烦,大声道:“城内没什么你师父他徒弟的,赶紧滚,耽误老子公务。”他在城门悠闲的很哪有什么公务,张云逸还要再说,那兵头怒了,手按刀柄大骂道:“还不快滚,再不走老子把你抓进大牢,按辽国间隙论处。”
张云逸没有办法只得退回来,坐在路边大石上生闷气,城还是要进的,阎王什么样他没见过,光这守门的小鬼就难缠的紧。其实也是他人生地不熟,更不懂此中门道。雁门关虽为天下雄关,有“天下九寨,雁门为首”之说,但经五代十国时期,后唐石敬瑭起兵造反投降契丹后自称儿皇帝,将燕云十六州之地尽数献于辽国,从此倭寇可不经雁门,自燕云十六周直下中原腹地,雁门关虽险战略价值却大打折扣。宋朝战略东移,无数精锐部队被调离雁门,转而防御燕云之地。雁门虽然仍是边关重镇,但防御力量却大不如前,官员腐败军备松弛,更演变出了外城内城之分。所谓外城就是面向漠北草原的雁门城防要塞,其主体就是历代王朝防御外族入侵建立的军事要隘,内部驻扎重兵并设有各级军事指挥机构,组成完整的战备防御体系。而内城本不是雁门关的一部分,它初期只是城外的驿站、客店、饭馆、茶铺之类过往客旅休息之地,后来有些军官偷偷将家眷安置在此,便有了些城镇的雏形,前些年因为雁门物资、武备用具等繁多纷杂,于是在此设立整备处,将所有物资分门别类统一造册再运往城内,最近十几年随着战略东移,雁门关附近反倒安静无事,一些头脑灵活的军官看到此地商机,便奏请朝廷以加固雁门城防为由,将城外之地用城墙圈禁起来。这里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雁门关的一部分,其内所有商铺买卖居然都成了半官产,需按月向这些官老爷们缴纳银钱,内城也演变为供雁门守军官兵和过往商旅消遣娱乐的场所。内城外城防卫等级也是千差万别,真正需要通关文牒出入的是外城,这些内城门兵百般刁难只为吃拿卡要些好处而已。
张云逸哪懂其中这些门道,从正午十分坐到日近黄昏也没想出什么办法,眼看那些守卫准备收工回城,城门开始慢慢关闭之际,从南面官道行来一队商旅,为首者骑着一匹健硕的大红马,马上坐着一位肥胖的中年汉子,汉子身旁跟着四名伙计,后面是一排十余辆骡车,每辆车上堆放着几十个大麻包,麻包沉重异常,压得车辕嘎吱嘎吱直响,车辆因此行进较缓,慢悠悠向城门而来,守城兵丁看见车队到来,赶紧停止关闭城门,等待车队的到来。张云逸坐在大石上正自发愁,看此情景心中一动暗道机会来了,他收拾好行囊装作南行,经过最后一辆骡车时,手抓车尾板身子下倾探身钻入车底,用手抓牢车辕将身子藏在车腹下。
车队到达城门前,为首肥胖的中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