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屋前开辟了池塘,漂亮的锦鲤在里面游泳,好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无聊时候喜欢来这儿睡觉,这算是我的私人空间吧。”苏邪雪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就知道没事不能来这儿,一进来就困了。”
他从袖子里变出了一根红线,两端分别系在温行止和自己的无名指上,温行止好奇的问:“这又是什么?”
苏邪雪头也不抬,“我以前从月老庙里求来的姻缘线,这根上面存着某种念力,两端系在一起就代表确认了姻缘关系,待会儿入了梦,你就不会走丢了。”
温行止嘴角抽了抽,感觉他们二人系这个不太好,一时又没有其他法子,心底有些不自然,目光乱扫着,随意问道:“那你的面具呢?也有这个效用吗?我看你成天戴着,一直舍不得摘下。”
系绳子的动作一顿,苏邪雪轻笑,“不是,这个面具是隔绝妖气用的,戴上之后,就不会被道士发现了。”
“上次你不是被青城山的靳杨认出来了吗?”温行止小声嘀咕。
苏邪雪耳灵敏,自然听到了,于是笑道:“他不是循着我的妖气认出我的,而是看见容貌认出来的。何况,我也不是为了躲他。”
系好了身子,二人进了木屋,在床榻上一起睡下,苏邪雪侧过头,“准备好了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温行止突然心跳加快,暗道以前怎么不觉得,阿雪竟长得这般美。他点了下头,瞬时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出了身体,漂浮在□□之上,而身体还躺在床上,与阿雪十指相扣,自己却无法回头去看,紧接着,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意识逐渐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只觉得阳光刺目,自己躺在地上,身下的石板很硬,而且粗糙,带着被岁月磋磨的痕迹。
他慢慢站直了身体,发现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古铜色的雕像和尘土,这些雕像或多或少都有残缺,半截身子被埋在沙土里,姿态各异,无不长了一张慈悲的脸。
他站在一个残破的雕像的头上,正好是缺了眼睛的部位,感觉到自己宛如天地间的蜉蝣那般渺小,就像是沧海一粟,茫茫大海里的一颗沙砾,心胸是前所未有过的宽广和震撼。
思量半晌,默默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食指,上面一根断了线头的红线在风中摇曳。
“阿雪?”他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很快被风卷走。
“阿雪在吗?”还不死心,温行止又朝着各个方向喊了一遍。回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天地间唯有沙沙的风声。
眺望远处,他以为很容易在一片苍茫的昏黄色中看到那一袭耀眼的红衣,然而,望眼欲穿,什么都没有,只有沙子,石像和无边的戈壁。
温行止找到一块能够借力的地方,踩着凸起的石块爬下的雕像,然而没走几步就后悔的,地面的沙子太过柔软,每走一步脚就陷下去半尺,抬上来时鞋子里全是沙子,让人十分难受。
他在看过的野史异闻里看到过,沙漠里有一种可怕的陷阱叫流沙,传说人一脚踩进去,会越陷越深,最后活活闷死在里面,他很害怕自己踩到流沙,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而且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还是呆在雕像上面安全一些。
但是转念一想,一直在上面也不是办法,他现在和阿雪走散了,阿雪一定也很着急,说不定正在找他,他不能坐以待毙。
不知走了多久,温行止累的精疲力尽,不过他也发现了,自从来这里开始,太阳的高度就没变过,这里似乎没有黑夜,时间停滞在此刻。
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按在沙子里,金黄色的沙子很细,而且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温行止不禁担心,阿雪不会在这里睡着了吧?
然而,他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手指,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系在指上的绳子自己动了,仿佛一个人在隔空拽着。
温行止重新找回了希望,站了起来,朝着绳子指引的方向跑过去,中途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终于一抬头,看到了那袭红衣。
即使在荒漠中,仍是那么的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