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瞧着是很热闹。”纪白果站于城外柳树旁观望热闹场景。
花颜兮些许明白他的话外之意:“是啊,不知春风和煦之下有何苦难等着他们?我又该怎样普渡他们?”
“你?普渡他们?嘁,你渡他们,还不如渡我。”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他竟笑出了声。
闻言,花颜兮偏向一旁,没好气地道:“你有何好渡的,整日里想着除妖降魔,说的好听是为恪尽职守,不好听的讲是滥杀无辜。”
“小花姑娘倒是说说贫道怎么滥杀无辜了?”他随手扯了根柳条,倚着树干,好整以暇地瞧她,时不时以柳枝拨弄她的花瓣,挠得她躲闪不及。
“就讲羽珠姐姐与五雷那般好的妖精,要不是五雷天赋异禀,他俩早就成了你刀下亡魂,说不定我也是。”她躲开他的逗弄,“你别挠我痒痒,花瓣儿会谢的。”
正兴致勃勃的某道士才不信她的鬼话,反而更变本加厉,直至一片花瓣儿孤零零凋落,方肯停手。
然,花颜兮却不干了,嚷嚷着让他赔,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柳条扔去,拾起花瓣,允诺等出去寻材料给它粘好。
紧急关头,也容不得她不信,因此时花草树木渐渐枯黄,城外来往人群愈渐稀落,且面容枯槁、病态丛生。
而一瞧柳树些些泛黄,纪白果立即站直身子、御剑而立,面色沉重:“春生,春暖花开之意,却亦是瘟疫萌生之际。”
“啊?这……我们还进城吗?”
他微微颔首:“嗯,先进去瞧瞧,得先弄清楚这疫因何而来。”
“嗯,也好。”
说着,他们已然入城。
城内街市来往百姓零散,多是往药铺或医馆跑。
“要不去医馆寻个郎中问问?”花颜兮提议。
纪白果沉默不语,静静站于剑端望着城里的世间百态,最终摇摇头:“此时医馆患者众多,若是贸然闯去,恐怕自身难保。”
“那该如何?”
他笑了笑,竟坐了下来,掏出花生吃着:“静观其变。”
“你……”瞧他这般理所当然的姿态,花颜兮竟无语吟噎。
“莫急,我们且等着,这疫病瞧着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城外花草树木无故病死,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啊?”方才的柳树……
“多注意些细节,别总想些无关紧要的。”纪白果觉着干吃花生,有些食之乏味,将剩余的收好,拍拍手抖落果壳碎屑,又起身立于剑上。
她不想与之争论,总归讲不过他。
“这是去哪?”见他飞出城外,花颜兮很是不解。
了解疫病理应去往医馆询问郎中最是简洁,可他却往城外而去,着实令她捉摸不透。
“小花姑娘,你觉得花草树木最重要的是什么?”纪白果问道。
她毫不犹豫便回:“水!难道青面城的水被人投了毒?”
忽而,她灵光一闪,只觉细思极恐,何人如此歹毒竟置一城百姓性命于不顾?
“小花姑娘,人之七情六欲,贪欲或是最可怕的,贪欲既生,他人生死于自身何干?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失了智疯了魔。”
“其实我见过战场,有人为了泄愤而屠了满城,最后那座昔日似锦繁华的城成了孤城,斑鸠鸦雀盘桓三载都未曾离去。”
往事苍凉,身为将军的她在援军迟迟未到之下,早已准备马革裹尸,最后还是昔日好友将她打晕扛出了城。
途中醒来,她在马背上遥遥望去,那城火海一片,逃出的将士远远便报敌军在屠城。
那刻她当即便想提刀杀回去,然力不从心。
纪白果顿了顿,却未停行,只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猛然间,花颜兮噗嗤一笑:“这分明是我宽慰你的话!”
“时下拿来宽慰小花姑娘,甚好。”
“纪白果,多谢。”虽然他并非顾北、也非烨冥神君,但她依旧心生感激,也许就算是陌路之人如是与她说,她亦是欣慰的。
明镜台诸多种种,她或许放下了某些痴念,可有些事是忘不了的。
他扬起嘴角,并未嘲笑她的胡思乱想,只道:“小花姑娘,你抓稳了,我们下去瞧瞧。”
谈笑间,他们已到河水上游,然上游更是残破不堪、无人生还。
偶尔几只鸟雀自上空飞过,却在城池外无故掉落。
“死了?”花颜兮惊道。
纪白果黑巾捂住口鼻,走近那鸟儿,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是瘴气。”
“瘴气?!”她吓得立即躲进他怀中,“要是瘴气,我们该从何查起?此城定是进不去的。”
“小花姑娘,你害怕与否?”他忽地问道。
花颜兮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想知晓真相,我们只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