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见纪白果倒地,五雷瞬间回神,放下花颜兮,就结印施法。
之后,谁也未问他如何会的此法。
待一切尘埃落定,赤羽珠费力爬起,啐了口血,心中涌现出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颤巍巍朝纪白果靠近,手里忽地多出一把形似翎羽的匕首。
不等五雷上前,她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倏地跪坐于纪白果身旁,以刀抵着他的脖颈,声虽有气无力,却透着狠厉冷然之色:“将我妹妹还来,不然我杀了你!”
“啧啧……你妹妹此时怕是早已化作一汪血水。”
“纪白果,你休要诓我!”
她的手微微轻颤,隐忍着内心深处悲痛欲绝的嘶吼。
泪一点点滴落于她持刀的手,轻微的滴答声落在心头却是振聋发聩。
刀尖一寸寸逼近他的肌肤,渗出几滴血浸染靛蓝道袍。
“贫道诓你有何利益可图?现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修道者不可肆意杀生。”
纪白果毫无畏惧之意,好似生死已是身外之事。
较之生死,双亲尽失、妻儿惨死却是他此生无法弥补的。
“修道者不可肆意杀生,哈哈哈……纪白果,你亦身为修道之人,命丧你手的还少吗?既然你能杀得,我赤羽珠怎么杀不得?”赤羽珠抬手向他要害刺去。
寒光凛冽的羽尖与他脖颈近在咫尺,纪白果却猖狂大笑,眼眸血光四射,疯癫不已:“道?我原以为所修之道乃福生永驻之道,可我目之所及之处皆白骨森森、横尸遍野,众生流离失所,与我谈道?呵呵呵……可笑啊!可笑至极!”
他笑声凄冷,于洞中回荡久久不绝;而洞内顿时阴风阵阵,更衬得笑声凄凉。
如此剑拔弩张之下,花颜兮见俩人皆几近癫狂,眼下情形,于情于理,她不该阻扰赤羽珠替妹报仇,但纪白果极可能是烨冥神君转世,她无法坐视不理。
情急之下,她喊道:“羽珠姐姐!切莫自乱阵脚,这道士分明一心求死!你妹妹说不定还被困着呢!”
乍听此言,赤羽珠随即停手,定睛凝视纪白果半晌。
而他嘴角渗血,气息不定,依旧笑意不减。
“颜兮姑娘,我凭甚信你?”
一时语塞,花颜兮多次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啊,自己有何能力使她信服?是因自己的直觉,还是与她不过半日的交情?这些远远不够,如今所需共同经历的所见所闻,或同生死共患难远不及相知相交,而所谓同生死共患难……
蓦然之间,她目光坚毅,侧头望向五雷,犹如遇见最后的希冀。
“羽珠姐姐,我不知该如何做能使你信我,但五雷呢?羽珠姐姐,你讲过,他将那道士重伤,是他救得你呀!”
“呵呵……赤羽珠,若此时你不杀我,他日贫道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怎就如此不惜命?他瞧不出自己在救他吗?
“羽珠姐姐,莫听他胡言!只要五雷在,他便兴不起什么风浪,再说瞧他这副姿态,定是遭了何种法术反噬,一时半会儿调息不好的。”花颜兮言辞恳切,唯恐自己言语匮乏,说服不了她,焦急地望向五雷,寄期望与他。
之于她的期盼,五雷亦是心急如焚,他生养于山间野壑,性情淳厚,若非纪白果这不速之客,哪知世间险恶。
如今要他妙语连珠,却是堪比登天。
待她俩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争论了几何,他才嚅嚅唇,支支吾吾道:“赤、赤羽珠!你……你信我,要是、要是以后你妹妹真遭了毒手,我、我必定将他、将他制服交与你,到时你再杀也不迟……”
虽说他化形前一家老小皆被纪白果吃了,也是恨他入骨,可之前敌我力量悬殊,他只想自保。
报仇是他不敢想的,一旦卑微久了,就算如今能力超凡,除却被逼无奈的较量,都不敢向他寻仇。
侧目凝视他良久,赤羽珠手中匕首离开皮肉,嗤笑道:“也是,我师尊与我讲过,祭魂咒祭出必遭百日噬魂食魄之苦,百日之内若无亡魂祭奠借灵仙者,施法者只得以自己魂魄做祭,至此不得入轮回。恰巧,我师门善术理疗愈,纪白果,你放过我妹妹,我便以师门秘法助你调养生息避过祭魂之苦,如何?”
与此同时,堪堪如释重负的花颜兮再次屏气凝神,眸中满是期望地盯着纪白果,恨不得自己替他作答。
可事与愿违,他眸底尽是轻狂讥讽,仿似听的是天大的笑话,冷然一笑:“祭魂能如何?不入轮回又何妨?妖者,皆是忘恩负义之徒,贫道宁愿死也绝不会放虎遗患、为祸世人!”
“纪白果!”
此言一出,花颜兮心下一凉,恐赤羽珠一招索命,急急唤道:“纪道长,人生在世有善恶之分,妖亦然。颜兮不期望道长朝夕之间对此有所改观,只是望你能三思而行,身死固然解脱,但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