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家人尽快离开京都。
龙榻上,终于醒来的老皇帝狠狠砸了跪在下首的人。
“愚蠢,既然要动手,那就做绝了,竟然几次都让他逃脱了”
“还大庭广众之下设局,你以为他程仲严是个和你一样愚笨不堪之人”老皇帝气喘吁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他都有些怀疑,他做这么多,为他扫清障碍,他到底能不能坐好他这个位置,他是不是真看错了。
若不是看在身旁爱妃的面子上,他才顾不得他有没有带伤,想直接一脚就踹飞出去。
“父皇,如今程家主心骨死绝,怕他程仲严作什,他又没有接受您的赐官,定是翻不出什么风…”
“目光短浅的东西”老皇帝气得将手里的茶盅摔落在地。
说是赐官,一为试探,二则若程仲严敢受,那他可以把他困在京都,放在眼皮底下。
以他程仲严心机之深沉,会看不出来,若放到明面上,他身后的漠北军就容不得他出事,他若授了官,就更不好对付,不管有权无权,他不能再沾漠北兵权。
故程仲严推辞时,他顺势而为,轻描淡写几句口头嘉奖便罢了。
他这自诩聪慧的好皇子,看到现在,交手这么多次,他竟然还看不出他程仲严现在就是程家的主心骨,恐怕这小一辈里,他程仲严只会更卓尔不凡,比他那程家家主还要难对付,他竟然口出狂言…
“给我滚回去,给朕盯紧了,他程仲严势必会离开京都,别让他活着离开”
“要想登上太子之位,给老子瞪大了双眼”
景王战战兢兢地躬身离开,他还是觉得他父皇太小题大做了点,这程仲严有什么好大费周章的,如今程家已倒,他程仲严只不过运气好点,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将来他若登位,看他怎么折辱驯服他,收了他也未尝不可。
老皇帝气得胸口疼,好在德妃是个善解人意的,他这身子日渐不支,幸得德妃用心照顾。
在德妃的柔情蜜意下,老皇帝还是没有过多计较,甚是满意德妃安排的小怜儿,于是身子还没养回来的老皇帝,又一头扎了进去。
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
这边禛世子趁出殡风波,遁离了京都,快马加鞭赶回封地。
安排好这边的暗线后,又留下女医,与程仲严商议好对策,他得要尽早回去做好接应的准备,此行离都,还是把程府幸存的家眷带离,如此打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似平静的梁都,实则暗涛汹涌,一触即发,不知下一波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程府大门紧闭,后院留守了大批护卫。
西苑新房静得针落可闻,院子里,几个丫鬟翘首以盼地盼着她们家少夫人能早点醒来。
也亏得女医圣手白黎,经过一天一夜费心救治,沈轻终于在辰时时分再次醒来。
“少夫人,您总算醒了”秋兰喜极而泣,趴在床边热泪盈眶,她是吓得魂都快没了,心肝儿到现在都还在噗噗直跳,另两个丫头更是六神无主得很。
见她们少夫人醒了,秋兰赶紧让月禾跑去叫白姑娘。
沈轻眼神迷离,许久才看清跟前的秋兰,哭得那叫一个难看。
有些嫌弃地眨眨眼,她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也就由得这个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感觉自己睡了许久许久,耳边好似听到有人在唤她,但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她挣扎了许久,都挣脱不得,于是只能越陷越深、越困越紧。
她以为她再继续沉下去,兴许就能回去现世了,不知何力量突地一把把她拽了上来,她就醒了。
白黎端了药进来,交给秋兰让她去吹凉,好让这个一直哭鼻子的丫头找点事去做。她坐到床沿,将纤细的手腕露出来搭了脉,再查看一番伤口,确定无碍后,看了几眼沈轻的神色。
“醒来就没事了,之后细细将养,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床了,我再加几味药,调理调理”
“这几日尽量不要让你们少夫人吹风,免得落下头疼的毛病”
秋兰搅着汤药,仔细听着,立在身侧连连点头,她定牢牢记心里去。
“酉时我再来施一次针”说罢让出位置,让秋兰给她们少夫人喂药。
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的沈少夫人,紧紧盯着秋兰手中那碗汤药,她想逃,但全身无力气,动弹不得,再听得还要再施一次针,她觉得,她还是再晕过去吧,这样就没知觉了。
沈少夫人无奈被灌了苦药,许是药的作用,或是人太虚,迷迷糊糊又盒上了眼。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接近戌时,她感觉身体好了那么些许,至少能稍微动上一动。
得秋兰给她喂些水,她能微弱地说上几句话后,第一句话开口就问:“那位…女神仙呢?”
秋兰被问得愣住,随后她家少夫人接着说:“能不能不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