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李璎宁只觉周围房屋越来越破败,也渐渐闻到腥臭之味。凌寒衣瞥见她鼻翼翕动,笑道:“这附近住了好几家屠户,不免有些味道。”
李璎宁心怀疑窦,只随着他走去。
二人绕过街角,凌寒衣指着面前一处破旧的院落:“我就住在这院子里。”
“你当我傻子?”李璎宁不悦道:“你连皇帝赏赐的贡品都能打听到,会住在这里?”
凌寒衣笑笑不语,李璎宁又道:“你这白袍是上好棉布,外覆杭绸,衣角袖口都是手工刺绣的花纹,会是没钱的?”说着,她又指指凌寒衣的头上:“你故意找了条寻常束发布带,但居然用了头油。”
璎宁顿了顿:“这是至善斋今年新出的竹叶青汁,相较于一般的桂花油,更适合男子使用。”她轻轻挑眉:“至善斋向来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最近的一家店也在城北八里之外。姓凌的,你装够了没有?”
凌寒衣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此时已是深夜,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廊下坐着一个老者。老者见凌寒衣进来,冲他摇摇手里的酒壶:“小凌回来的晚啊,这是你朋友?”
凌寒衣微笑道:“赵叔,天不早了,少喝点。”
老者嘴里嘟囔着什么,又吞了一大口酒。
凌寒衣招呼璎宁跟上,两人走到后院西廊下一件偏房。凌寒衣掏钥匙开锁,推门进去。
门扇咯吱吱叫出声来,凌寒衣点亮桌上油灯,一灯如豆,他回头对李璎宁道:“这便是在下居所,信不信由你。”
李璎宁扫了一眼,这小屋四壁徒然,一桌一椅一床铺,再无别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