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双安巷口,我与月容下车分别,正巧见那书生受伤后倒在巷内。我替他接上脱臼的手臂,又借他金钗典当,除此并无别情。”
说完,她望望面露疑色的父母,又补充道:“女儿与那书生是初次相识,连他姓甚名谁、居住何处都不知晓,何来什么定情求亲……”
余氏踌躇道:“我们自然信你,只是外间谣言纷纷,你说在巷内救他,月容可在旁么?”
李璎宁心中苦笑,好友月容不在,倒是有个碍眼的沈青如。
李长思思忖片刻,问道:“你说是在巷内,那应当没多少人看见,为何言之凿凿,都知道你相赠金钗?”
李璎宁暗叫糟糕,她被沈青如所激,才闹到当街。如今父亲问起,只得从头细说沈青如与自己斗口,又在巷内偶遇,她如何出言讥讽,自己如何命人将书生扶到当街……
李长思听完,面色稍和,怒容未退。李璎宁觉得自己既已说清,理当没事。却见父母仍面有忧色,遂道:“女儿自己做事问心无愧,不怕谣啄诽谤,父母请不必为这等小事忧心。”余氏长叹一声:“你这孩子……”
李长思道:“你可知我是怎么知道的?”
李璎宁一凛,父亲是朝廷高官,日常所见无非是六部九卿,内阁学士,难道……
李长思摇头道:“今日在朝房内,仲仁……你杨叔父先私下找我,说有谣言波及宁儿,让我早做提防。”他看了看李璎宁,续道:“我还没明白,便有平日不和的几人,上来语带讥刺。”李璎宁大惊,却听余氏道:“近来冯大学士年老致仕,本来你父亲有望被补入内阁,如今……”
“欸,说这些作甚。”李长思制住妻子,道:“再说我身为都御史,总不能还有御史言官上奏参劾本院堂官……”
“唉,你……”余氏还要说话,李长思摆摆手:“当着宁儿就别说这些。”说着,他对跪在地上的李璎宁道:“宁儿,你既是出于好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外间谣言不必理会。见怪不怪,早晚自己平息。只是……”
他顿了顿,道:“这几日,你就在家休养,别再出门了。”李璎宁点了点头,行礼辞去,一直走回自己的卧房。岫云不敢多问,只说苏家小姐派人来问,听说老爷回府,便说改日来看小姐。
李璎宁应了一声,屏退岫云,才躺在床上,垂下帘幕。此刻,泪珠再忍不住。
不知哭了多久,李璎宁昏昏睡去,又朦胧醒来。此时天色已晚,床前红烛正烧,母亲坐在一旁。见女儿醒来,母亲笑得眉眼弯弯,一面吩咐岫云将小火炉上温着的桂花甜粥端来。李璎宁起身,还没说话,母亲先道:“晚饭时岫云说你睡了,便没吵你。”璎宁点点头,母亲又叫春燕去取几色小菜,边陪着她吃粥,边说道:“等下让岫云给你换新的枕套,傻姑娘,从小练武的,怎么还偷偷掉眼泪?”李璎宁被母亲一句话,勾起心头委屈,正要开口,母亲取出帕子轻拭她眼角,道:“你是怪你爹爹不许你出门,是不是?”
知女莫若母,璎宁嘴角一撇,又险些落泪。母亲叹道:“你爹的意思,他堂堂都御史,都在朝房被人当面讥讽,怕你出去见了各家的女眷,万一口角再起是非,实在无谓。”
李璎宁不语,母亲又道:“以你的性子,再遇着那沈家小姐,能忍得住?”
“什么?”李璎宁忽然抬头:“这谣言是沈青如传出来的?”
母亲握着她手,道:“我与你父亲商量,这里大有蹊跷。”
李璎宁顿时止住哀怨,只听母亲道:“你爹派人去看过双安巷,虽是偏僻小巷,巷子里也有几户院落人家。宁儿,你明白了没?”
李璎宁不明所以,母亲又道:“那谣言说得清楚,诬陷你与书生在巷口私会。大白天的,为何在那里私会?巷口内有人家,出来便是大路,又如何私会?”
李璎宁恍然大悟,道:“不错,长丰街上的路人只见我和书生先后从巷内走出,要编造谣言,只会说我们在巷里哪处院落相约、甚或私下同居。巷口私会这事,不合常理。除非是亲见之人……”
她愤然站起,“沈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