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油腻,似乎还有些初心。
“给你说清楚,地下室中介费我不挣的,你刚来北都,我不能扔下你,更不能坑你,但油钱你要出一小半的,咱们从晨阳区到海澜区,再从海澜区到晨阳区,最后到桐城的七通线,绕北都城转一大圈了,二百元你要出的,明白吗?你可能觉得多,但以后就知道我没有骗你的。”男子开车下了快车道,上了立交桥,掉头向桐城驶去。
北都城堵车很严重,虽然是单双号限制,走走停停,男子用无线耳机一边接电话谈业务,一边开车,偶尔还点根烟,枫蓝澜居然睡着了,脑袋一晃一晃的,男子看了看熟睡的小伙子,摇摇头,笑了笑。
“娃娃啊,不操心,居然能睡着,还好遇见我。”男子又点燃一根烟,望着堵得死死的车流,淡定自若,自己当年来北都,在火车站被骗的精光,是二叔从工地来接的他,他心疼那一千元,嚎啕大哭了一天。
下午四点,终于来到男子当年落脚的地方,他记得老板是位人很好的东北大姐,不知道还在不在,枫蓝澜在停车的那一刻,猛然惊醒过来,提着行李和男子走进地下室,长长的七拐八拐的地下室,很是凉爽。
“小伙子,来北都,就要租地下室,冬暖夏凉,价格便宜,有厕所,有网络,有宽带,买个电磁炉,还能做饭,唯一缺点,就是有点潮,不过,现在还能够营业的地下室不多了。”男子看了看墙上的火灾责任人,似乎换人了,他敲开值班室的门,喊着租房。
一位四十岁的中年廋子走出来,穿着白色背心和大裤衩,瘦骨嶙峋的那种,但肯定不是饿的,就这种体质。
“老板吗?以前那位张大姐呢?有没有房子,多少钱,给我兄弟搞一间。”男子伸头看了看屋里的情况,似乎有点遗憾。
“妻子去年癌症走了,有房间,八百一个月,押一付一,没有押金,押身份证,下个月给也可以。”廋子递过来一支烟,老顾客,还是要感谢一下的,虽然是老带新,但钱是要涨一点的,利于还价。
“我往年住的时候是四百,现在涨一半?便宜点,我兄弟也是刚来北都,没啥钱。”男子深谙此道,知道杀价要狠,其实自己当初就是六百元租的。
“现在什么都在涨,地下室也不好干,三天两头查,七百元,不能再少了,正好今天有小夫妻搬家,上午结了账,东西晚上搬,小伙子坐到等一会。”瘦子指了指旁边的房子,门隐约开着,东西全部打包好了,俨然是搬家的景象。
“那行,老板多多照顾我兄弟,我走了,小伙子走了。”男子笑了笑,转身上楼去,并没有提油钱的事。
枫蓝澜楞了片刻,意识到什么,快步跑上楼梯,追出去,小车已然发动了,急忙过去拉住敞开的车窗,掏出三百元,放在座位上:“谢谢大哥,小弟以后请你吃饭。”
“哈哈,小伙子,明白事理,懂得感恩,有前途,好好发展,以后有缘吃个饭。”男子大笑着挥手再见,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最起码给了小伙子一丝温暖,虽然微不足道。
枫蓝澜望着远去的轿车,看看身后的地下室入口,一颗心落地了,终于在北都住下了吗?
枫蓝澜突然觉得有点迷糊,身后传来两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似乎就是自己,他再次转过身去,禁不住惊掉下巴。
一辆轿车前站在两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中介,似乎正在面红耳赤的争吵。
“大哥,说好的二百,怎么要三百呢?”另一个自己正在据理力争,手里拿着200元,不停的颤抖,似乎很激动。
“小伙子,油费、过路费,最重要是时间,为了拉你过来,我耽误了好几单。”中介在吐沫横飞,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损失。
“不和你争吵了,给你三百元就是,真是言而无信。”另一个自己气愤的把钱塞到中介手里。
也就在钱到了中介手里那一刻,两人瞬间消失不见了,唯有枫蓝澜在风中凌乱,远处中介的轿车早已经消失在几公里外的大街尽头,难道是自己没有睡好,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