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在霍无妄的手臂上划一刀,只怕他还是不会松手!如今霍无妄的性子,她实在太清楚了!宋锦安心下腹诽,面上却含笑不语。
霍无妄见她神色不对,自是不再旧事重提,又问:“安儿脖颈上的那抹红是……”
不等他说完宋锦安便抬手将衣领往上拉了拉,彻底遮住了脖颈。可耳根却微微泛红,双眸似心虚般看向别处。
“昨日被一虫子咬了,痒得厉害,挠几下也就红了。”
可她这幅样子在霍无妄看来,全然是在撒谎。
“我去煎药。”丢下这话宋锦安便往后院去,如同是落荒而逃。
霍无妄正欲跟上去,可连长靴都不曾穿,实在有失体统,倒也不曾跟上。
只是心下懊恼:早知昨夜会如此,他定不会吃那么多酒,也好清醒的知道都做了何事。
可惜!可惜了!
他缓步朝着楼上去,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可彼时正坐在泥炉前扇火的宋锦安,却是脸色冷沉,全无笑意。盯着炉中的小火出神,全然不曾听见老板娘同她说的话。
半晌也没听见她应话,老板娘歪头看她,这才拔高嗓门:“宋姑娘?”
宋锦安回过身,倏地回头看向正在切菜的老板娘,“何事?”
老板娘笑笑,又接着低头切菜,“倒是也没什么事,只是在问你与那位霍公子,究竟是何关系?瞧着倒像是夫妻。但真若是夫妻,大抵也不会住两个屋子。”
闻言宋锦安缓缓收回眸光,轻轻扇着炉火,想了片刻才答:“我与他算是兄妹。”
“兄妹?”老板娘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背影,“可他昨夜怎么……”
“昨夜他吃醉了酒,胡言乱语,自是不可信。”
老板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仍旧觉得怪异,但宋锦安都如此说了,她自是也不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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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好汤药,先是给孟祯端去一碗,随后才给霍无妄送去。
汤药放在案几上,霍无妄却先开了口,“江太医一事,我自有法子救她。但此事安儿不可插手,免得被牵连。”
“你若能救她,我自是也不愿插手。”
宋锦安去到半开着的小窗前,往外瞧一眼,顺手关上窗子。
“你病还没好,不可吹风,免得再受风寒。”
霍无妄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宋锦安回身就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慌张仅仅在脸上一闪而过,转而便又弯了弯唇角。
但即便如此,霍无妄也不曾错过她神色中的异样,正欲问她可是怕他。可宋锦安却先开了口,“快将汤药喝下,免得凉了。”
她抬手推着他的胸膛,试图从他眼前绕过。
可她的力道本就不如霍无妄的大,此刻手臂的伤还没好,自是也不敢用力。
好在此时的霍无妄倒是并非刻意拦她,她轻而易举的从他眼前走过。只是没走出两步,就听他柔声道:“安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闻言宋锦安忙将手臂挪至身前,语气轻松道:“不打紧,好了大半,过两日也就全好了。”
可她越是这般遮遮掩掩,霍无妄就越是不信。
“让我看看。”
宋锦安皱起眉回头看他,面露不悦,“这伤不打紧,你且将那药喝了。”
如今宋锦安的怒气才刚消下去,霍无妄自是也不愿再惹她气恼。只得听她的,却还不忘叮嘱:“安儿身上有伤,定要多留意。”
语毕才不情不愿的端起汤药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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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锦安将空碗拿走去了楼下洗净,这才回了她的屋子歇息片刻。看着手臂上的绢帛,慢条斯理的拆下来。
细长的伤只剩如线一般的疤痕,伤口近乎长好,又浅又细的伤口自是也不会留疤。
再过两日定然也就好了。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铜铃声,宋锦安偏头往小窗看了眼。只等是途径此地的,忙将绢帛再次缠好。
可不多时楼下就忽地传来一声喊:“夫人,我回来了!”
是这客栈掌柜的声音!
宋锦安顿时一怔,不禁好奇这掌柜的到底去帮霍无妄做何事了。
但她还不曾开门出去,就听隔壁屋子的门似是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从她的门口经过,直奔楼梯口。
直到此时才从楼下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嗓音:“霍二,你命此人前去请我前来,究竟有何要紧事?”
是徐家长子徐尘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