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原产地纯种的欧洲黑蜂因为性情凶暴被渐渐淘汰,现在几乎已经灭绝了,只有一些被特别保护下来的品系流传,却能突然出现在一个亚洲城市?王涛的家人并没有报案,所以警方也没有涉入调查,报道上说是巧合。”男人眯了眯眼,手指在证据板上划过,再一次确认没有遗漏的信息。
“我最不相信巧合。”
“有道理。”梁浅点了点头,她继续翻看着报告,“而且蜜蜂就算易怒也不会主动攻击一个普通人,如果照你说的,这是一起谋杀,那么被害人身上应该会有一些用来吸引蜜蜂的东西。”
“是的。”男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今天去了案发现场,在那里并没有发现欧洲黑蜂的蜂窝,想来应该是已经被处理了。询问公园的人也没有得到结果,我没有资格调取公园录像,但是他们的摄像头几乎只在门口有,估计多半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现在关键的证据都应该在尸体上。”梁浅看着报告,笃定地说道。
“对的。”男人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他随手捞起沙发上的外套,“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尸体吧。”
“等等。”梁浅歪了歪头,满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一起去了?”
“……”男人沉默了一秒,“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你是受害者家属吗?”梁浅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文件。
“不是,查案只是爱好。”男人嘴抿了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你属于警方编制吗?”
“也不是。”
“那不就对了,我为什么要带一个路人去查案?”梁浅啪的一声合住文件,咧开一抹微笑,转身往外走去,她甚至故意在门口顿了一下,语气是从邻居身上学来的欠打,“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等案件水落石出了,我会通知你的。”
“如果你不带我,我就去A市局门口说你亲了我不负责。”男人的语速很快,毫不迟疑,像是早都想好了答复,“打印出来举牌示威。”
此话一出,梁浅的身形立刻僵硬在原地,她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异常认真,仿佛只要不带他去查案就真的会做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般。
“……你……”
“我有纽约大学的医学PHD学位,期间曾5年在纽约警局担任顾问,回国后。”男人顿了一下,“这个案件从开始到现在也都是我在跟进,我有足够多的信息,完全可以让你少走些弯路。”仿佛是知道她的顾虑,男人立刻说出了一串儿话。
他仍然提着外套,却并没有穿上,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衣服,脸色虽然疲惫但眼神却依旧明亮。他就站在房间的中央,周围杂乱无比,梁浅却莫名能感觉到他对这个案件的重视,那是一种不捉拿犯人归案不罢休的感觉,她曾在不少警察身上见过。
咬了咬牙,梁浅放出压箱底的招数,“我现在还是没得到能够参与案件的申请批复,所以我说我要去查案子都没有底气,你更不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眨了眨眼,男人表情不变,“凶犯潜逃在即,你不可能放过他,这我倒是完全不担心。”
“所以……”
“明早八点跟我去殡仪馆。”梁浅只得丢下这一句话,扭头就走。
回到家里,梁浅无奈的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手撑在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邻居说的不错,如果他们的推断没错的话,最重要的证据就在王涛的尸体上,而明天下午尸体的火化,一方面是证据消失,第二也很有可能是犯人急于销毁证据。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过这个关键线索。
现在批复并没有下来,她本来或许打算暗自去检查一番,如果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好,如果发现了就通知局里,大不了自己被丁局骂一顿擅自行动。
但现在又平白掺和进来一个人,没办法,只能到时候谎称他是助手了,梁浅掰了掰手,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转眼想到了明天的调查活动,梁浅拨通了A市唯一殡仪馆的电话。
“老张?我是梁浅,明天早上八点,麻烦调一下王涛的尸体,不用通知家属,不会解剖,就是有一些疑点需要看一下。对,好,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梁浅起身看向窗外,夜风习习,浓重的黑云压在不远处的大厦之上,仿佛预示着什么不详的讯息。
“总感觉,这个案子会比想象中更复杂些……”